然,他刚刚探手欲试此人灵府,便听到他体内隐约咔咔几声脆响,整个人从内而外瞬间爆裂开来,血肉飞溅,房中似笼罩一层红雾!
他手上动作飞快,一刹那阵法成型,将那团血糊糊的东西包裹在其中。半透明屏障中,深红血色殷殷,格外令人心惊。
灵府之中,一个女声陡然响起:
“发生何事?”
沈怀臻特意留下须弥戒,自然是要关注这边动静的,贺榕并不惊讶,应道:“不知哪一派的人,想对傅秋动手了。”
那边冷哼一声:“还真是沉不住气。听起来你们没事,我猜来人并未留活口吧?”
“是,”他望着那团血肉模糊的恶心东西,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恶,“一个当场抹了脖子,另一个干脆是具人傀儡,方才自爆了,好不恶心。”
沈怀臻提醒他:“别叫人傀儡的血溅到,或许有毒也说不准。现在三玄宗必定对吕氏十分不满,全城搜查在所难免。我看你也别急着往什么望云山去了,先安安稳稳待几天瞧瞧动静。”
贺榕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想必他们这回是不会放过麟光楼的,要查密令,必定会以曾跃血息查,不知仙子待如何应对?”
沈怀臻道:“藏。”
说得轻巧,可哪有那么容易?同他一样,沈怀臻也是背无大树可乘凉,就算剑榜之首荣耀加身,还有吕氏宗主的欣赏爱护,但一无根基,二又不姓吕,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与他细说的意思,贺榕知趣地不再追问此事,只说:“我明白了,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仙子随时开口。”
那边道一声“多谢”,声息便消失了。
消停半晌后,阿亭才怯生生从符篆里飘出来,被面前景象吓得又一头撞上他肩膀:“怎么回事?好恶心啊,你快快快把这东西弄走!”
“怎么弄走?”
“你不是会那个什么转移的术法吗?把它转移走,快点快点!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你又不用睡觉,”贺榕取笑它,望着室内这一片狼藉认真思索片刻,双掌一合笑道,“有主意了,干脆给三玄宗再浇点油吧。”
要不是旁边站满了吕氏亲卫,顾忌着三玄宗的面子,耿鸣霄几乎要破口大骂。
谁能告诉她,自家宗门是跟放川犯冲吗?怎么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曾跃师兄遇袭重伤,再是张师兄和胡师弟失踪,其他人又都一个个面色古怪欲言又止。现在——
又有两具尸体凭空出现在衡正阁前院中央!
说两具尸体都算好听的,实际就是一具完整尸体和一团模糊稀烂的血肉!
不认识,完全不认识。她头痛得要命,真想速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背上行李回渭水去关门练剑。可目前自认是三玄宗在放川唯一一个正常人的她,还是肩负起了作为师姐的职责。
同吕家亲卫查验现场后,她说实话:“真不认识。”
侍卫长程业也很头痛。他既听命于主家吕氏,又不敢随便得罪三玄宗,接下城中巡查的硬差事时大家纷纷对他报以同情的目光。不过幸好,这位耿仙子是个能沟通的明白人。
他好声好气问道:“那耿仙子觉得有什么眼熟的地方吗?比如修炼功法,伤口状况,呃,穿衣打扮?”
她苦恼地垂手一指:“这……东西,看起来是人傀儡自爆后的样子。但也谈不上什么眼熟,各门派略通傀儡术之人想必不在少数。”
程业抓抓头发,也只好先叫手下人将尸首收了。就算完全不清楚下一步要从何查起,还是硬着头皮道个礼,领队往院里走。
该死的,管事连喆的话音还回荡在耳边:“人家三玄宗在我们地界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生气心急是正常的,麟光楼这回不能例外,一定要查。不过宗主有令,家贼最是难防,还是请三玄宗诸位弟子配合,先查一查衡正阁吧。”
那边耿鸣霄倒不十分在意,正要跟着往里,忽听身后一声惊讶轻呼:
“耿仙子,你们宗中这又是出了何事?”
她无奈回身看去,正想着要怎么应付,来人映入视野时倒松了口气:“杨仙子,你怎来衡正阁了?”
来人正是剑榜第八名杨筝。耿鸣霄在比试中败于她手,但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杨筝个头娇小,但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简直称得上虎虎生风,瞪圆一双眼睛往里面瞧:“你们这……最近走背字?”
耿鸣霄苦笑一声,含糊地一摆手。
都是修仙界中人,对方自然清楚有些事不便刨根问底,立时回答起她方才的问题:“唉,我是往麟光楼去的。前头路叫吕家人封了,只能从你们这绕道走。”
耿鸣霄有些奇怪:“你怎么还住麟光楼?不是答应了杜氏的客卿之请,搬去他们济明阁了吗?”
“唉,不是我住,”杨筝还是改不了她这个话前先叹气的习惯,整个人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