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遑论小小一个放川城。再说……曾跃那该死的混蛋用自己的血息给她下了咒,她就算离开也是难逃一死!她都是被逼无奈的,你别杀她好不好?”
“这么多年?”她重复道,“多少年了?”
“九年了,”这回是傅秋静静开口,雪亮剑锋映着她乌黑眼瞳,明如美玉,“也巧,那年正好也是你们论剑比试的年份。我是在安洮妖祸后被曾跃带走的,那场妖祸,想必在你们修仙之人中很有名吧?”
沈怀臻定定看她片刻,手腕一转,收剑回身侧,对她道:“抱歉,是我失礼。”
傅秋眉眼弯弯一笑:“不碍事,但你这么年轻,卷进此事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她浑不在意,伸手把对方扶起来:“此案我非查不可,没有退路背水一战,也许反而是件好事。”
阿亭方才被她吓着,现在小心翼翼地飘在中间,似乎想偷偷把傅秋与她隔开。沈怀臻瞟它一眼:“你本事不大胆子不小,怎么敢自己来救人?”
阿亭愤愤道:“我们有计划的——”刚开口却又戒备地瞧她一眼,不再继续了。
她先前分出的那缕灵识已经召回,知道此事三玄宗不敢闹大,大概只有宗内几人在外警戒,长剑横于身前道:“跟上我,先出去再说。”
——“这位小仙子,是要带我的客人上哪儿去啊?”
一声笑问,烛火轻闪片刻,骤然熄灭。
是张期。
沉沉黑暗之中,沈怀臻一把抓住傅秋,带她一同侧身避开劈面袭来的冷意。那薄薄剑锋锐利无比,存的是一击必杀之心。
她默念灵诀却不见亮光,便知这黑暗必定也是结界本身的一部分,当即不再浪费时间,分一道灵力护住傅秋,提剑迎击而上。
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声音和气息辨位,黑暗中对熟悉地形的一方更为有利,好在这狭窄的密道里根本没什么地形可言。对方的攻击又急又猛,可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她招架不了的路子。
突然斜刺里一道极轻的破空锐响,她左手并指为刀凝力上拂,只听“叮”一声,似乎是金属被气流吹飞撞上墙壁。
原来是暗器。
幸亏出手时机算不得上佳,否则一片漆黑中怕是更难防御。她转腕几道劈刺,逼得对方无暇他顾,张期已全无一开始的游刃有余之态,几乎惶恐道:“你是什么人?”
张期虽未上剑榜,但因他自认长于暗器一道,向来颇为自傲。可对面这人招招凌厉,剑意疾如风、冷如冰,竟让他连出手的机会都难找,眼见着落于下风,就要毙命于对方剑下,他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连声叫道:
“你杀了我反而走不了!若我一刻钟内不出结界,外面候着的师弟便会发信号向吕氏求援,他们人多势众,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不如你我合作……”
“噗”一声轻响,是切开喉咙鲜血飞溅的声音。
“那敢情好,”沈怀臻微笑,“我正怕吕氏不来呢。”
血尚温热,浸湿她衣袖。她没空管其他,伸手抓了傅秋就走,阿亭嘟嘟囔囔跟在后边。密道外的确候着一人,焦躁不安,对一旁昏倒的同伴不知所措,不时探头往窗外看看。沈怀臻就等着他给吕氏发信号,连片衣角都没叫他看见,身形一闪消失无影。
先前杜知崖说三玄宗共来了七人,除去守门那位、重伤未醒的曾跃、两个昏迷弟子和已死的张期,还剩两个。她不打算再生事端,准备找个方便的地方快点走人。
前院骚动已闹了起来,西墙处守卫薄弱,她正脚下一拐而去,忽然瞳孔骤缩,急退两步躲开自上而下涌来的一股灼意。下一刻剑锋毫不迟疑疾挥而上,二人武器相撞,钝钝一声响。
对方用的不是剑,甚至不是金属制的法器。
电光石火间,她只来得及瞥见那东西扁平细长,颜色深暗,便无暇多思,挺剑迎击。
对方身法飘忽,出招诡谲,倒是有两把刷子。她略略起了些兴趣,但现在不是找人切磋的时候,只好叹一声可惜,唇间轻动,剑上寒光一闪,引动剑气成形将他包围其中——
对方动作忽然一滞。
她也被带得一愣,只听阿亭猛地冲过来压低声音喊道:“别打别打!我认识!自己人!”
日光倾泻而下,对方抬手一抹,露出黑雾萦绕之后的面容。
一张年轻俊秀的脸,眼睛睁大,微微带着惊愕,倒显得比他平时那副雷打不动的笑脸真实许多。
“……沈仙子?”
他迟疑道。
沈怀臻留个心眼,并未解除易容之术,只收起剑势,同样困惑。
“贺公子……怎么在此处?”
对方还未回答,阿亭已飘过去高高兴兴道:“贺榕,你来得也太晚了!不过我们多了个帮手,开心吧?”
“嗯……开心,开心。”贺榕目光在她和傅秋之间转了个圈,口中敷衍着应声,“我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