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谋而合,李言很快回家去了,嘉宁连忙跑回驿站,洋洋洒洒写完,把信交给勾弦,“快,要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崔家。”
“写的什么?”
勾弦好奇举起信封左翻右翻,被拧了一下:“别问,赶紧去。”
能让她急成这个样子,想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他不再耽搁,几步跃下楼。
晃着晃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手里脱落,低头一看,信从信封里滑了出来,还好他眼疾手快,在快掉到水滩时捞了回来。
他不想偷看,可越这样想目光越忍不住往信上移。
是信自己掉出来的,不是他故意要偷看,所以看两眼没关系吧?
勾弦这样安慰自己,随意往信上扫了几眼,刚好看到‘与李言退亲’几个字,忙把信塞回信封,他好像得知了不了得的秘密。
“小郡主,你信件的口没封。”
门口响起敲门声。
嘉宁开门夺过信,“你没偷看吧?”
勾弦按下心虚,洒脱一笑,“没有,这种事我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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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房通在公堂捡回一条命,如今在县衙后院养伤,因伤势太重的缘故,残了一条腿。
杜檀昔拿着地图过来,再次请他仔细看了看:“真的只有这些地了吗?”
师爷靠在软枕上,摇摇头,“没有,就这些了。”
房通是长安本地人,在长安生活了快五十年,杜檀昔请他标出长安容易藏东西的地方,派人一个个寻过去,毫无线索,现在又看了一遍,既然他说没有,那就真没有了。
杜檀昔心下略沉,怎么都想不通如何运走的钱财,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也查过长安近半年的动向,没有什么可疑人出没,这笔钱到底怎么运走的?
午间,回到县衙侧屋又去库房转了一圈,命人请县令过来。
“钦差。”
县令午饭都来不及吃,漱了口忙不迭赶来了。
“你确定那日库房的锁是开的?”她放下卷宗。
“当然,值夜的都看见了。”
起先杜檀昔怀疑县令监守自盗,但翻遍了整个县衙也没找到,难不成还真长翅膀飞了?
见她再次陷入沉思,县令干等在一旁,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恨没吃两口再出来,这时外头传来通报:“钦差,相梓街柳家柳逾生向幼善堂捐赠五十贯钱。”
柳逾生谁不知道,远近闻名的书画大家,曾得文德皇后亲自接见,并为唐太宗和文德皇后画像,名曰春日晴山图,可惜十年前宫中突发大火,画就这么被毁了。
“柳公,”杜檀昔走到县衙门口迎接,“早听闻柳公远游已归长安,却一直太忙无缘拜访,晚辈心生惭愧。”
柳逾生叉手而笑:“哪里哪里,钦差为公务繁忙,本是常理,要这么说老朽可就惭愧了。”
“请堂中一叙。”
柳逾生慈祥温和,俩人笑谈些洛阳境况,便起身告辞了。
杜檀昔送到门口,转身回到院中,院里摆着几箩筐的钱,是柳公留下的,不过现在幼善堂并不缺钱,她命人暂先搬进库房,存以备用。
回到公堂,那日的看守人员也被叫来了,杜檀昔把他们分开再次审讯,得到了几份供词,对比后,并没有什么破绽之处。
把供词锁入盒中,回到驿站,中午她忙得团团转不觉得饿,现在得了闲暇片刻才发觉饥肠辘辘,多吃了半碗米饭。
“檀昔姐,我能进来吗?”门外传来嘉宁的喊声。
“进来吧。”杜檀昔放下碗筷。
嘉宁推开门,探头探脑往里面望了望,才慢吞吞进来,“吃着呢。”
她笑得有些刻意,神色局促。
杜檀昔看在眼里,心中纳闷,平日大大咧咧、活泼明媚的人露出这种神色,倒是罕见。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嘉宁忙摆手,拿了个绣墩在对面坐下:“怎么可能,我可是郡主,在长安谁敢惹我。”
不对劲,很不对劲。
见她怀疑的眼神,嘉宁伸手拿了个苹果狠狠咬一口,边嚼边道:“真没事,就是想找你说话,你要是忙你就忙,没事,不用管我。”
杜檀昔听了,果真低头吃饭,吃完后拿了本书在窗边看起来。
慢慢地,嘉宁把一个苹果吃完了,不停斜眼窥她,脸上写满纠结。
杜檀昔仿若不觉,抬手将书翻了一页。
她终究憋不住,起身走到跟前,双手蒙住了书:“檀昔姐,你今天是不是和李言吵架了?”
杜檀昔顺势把书递给她,倚着窗笑道:“没有。”
“明明就是吵架了,”她撇了撇嘴,又小心翼翼抬眼,“你们不会是因为我吵架吧?”
杜檀昔有片刻顿住,对上她试探中带着紧张的目光,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