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寒,顶端的梨花蒙着一层淡淡光晕,墙外嘀咕了几句,勾弦率先翻进院里,李言抱着杜檀昔一跃而下。
房顶的野猫被惊动,发出警告的呼噜声,在发现他们不当回事后,跳下房顶,消失在夜色中。
院里怪干净,除了些许落花,什么都没有,杜檀昔摸着门上的锁,在指尖捻了捻,捻下点点锈迹。
“你让我们查梨花院,之前你看到了什么?”
“不敢说看到了什么,但我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勾弦嘘了一声,侧头摸着耳朵:“你们听,有猛兽的嘶吼,有刀剁在东西上的钝钝磨骨声,还有凄厉的哭声,像婴儿,又像猫,撕心裂肺。”
勾弦说得煞有其事,阴风吹来,枝桠乱晃,月光映在几人脸上忽明忽暗,李言忙护住火折子,“你有癔症?”
这人看着就不靠谱,杜檀昔居然信他的话。
等风停下,杜檀昔闭眼听了一会,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三人的呼吸声。
“你到底知道什么,别故弄玄虚。”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到了些声音,你们又不信,把锁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勾弦轻轻踢了两下门,有些挑衅意味,李言上前不过三两下,锁便落在了地上。
“少侠好功夫。”
勾线虚情假意夸了一句,弯腰捡起锁看了会,往后一抛扔在井旁。
李言懒得搭理他,准备推门时被杜檀昔阻止:“小心。”
经历十三娘事件后,她算是对江湖上的暗器、机关有些了解,也看过些这方面的书籍,谁知道这扇门下面会不会射出几支冷箭,或者别的什么机关。
“没事的。”他握住肩头的手,“我自有分寸。”
“真是矫情。”
勾弦对两人赏了个白眼,一脚把门踹开,杜檀昔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被揽腰退离门边。
少倾,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勾弦耸肩,“说了没事还不信。”
杜檀昔揽着李言的肩,几乎紧密相贴,炽热的体温透过衣衫源源不断散发,连同过于强烈的心跳声,说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许是太热,杜檀昔熏得脸颊微红,好在侧着脸无人发觉,在听见勾弦的话后连忙收回手。
随着肩膀触感的消失,李言也回过神,才发现他把人抱得那样紧,触电般的微微刺痛感从脑海蔓延到指尖,他吓了一吓,急忙松开腰间的手,大步往屋里走去。
“进去看看。”
李言不敢说,刚刚失神的时候他在看杜檀昔,虽然只看见了微微发红的耳尖。
他不敢承认更不敢再深究,强行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用进去的借口躲避,躲避她,也是躲避自己。
杜檀昔不过尴尬了一会儿,心态已经调节好了,跟在勾弦后头。
屋里半点灰尘都没有,桌边摆着半杯水,杜檀昔拿起晃了两下。转完主屋,又去侧屋、厨房等地查看,发现只有主屋异常干净。
里间,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旁边的架子上还挂了一件衣裳,杜檀昔打开衣柜见有几双新鞋,拿起看了看,大小和杀害张三那个凳子上的脚印貌似差不多。
就在她疑惑时,屋外传来动静,李言忙吹灭火折子,抱着杜檀昔滚到床底下,勾弦也往里钻,被李言一脚踹了出去,“挤不下了。”
里面确实挤不下了,勾弦以为他是不想有人亲近杜檀昔,咬牙切齿道:“你等着。”
他轻功好,即使受了伤跃上房梁轻轻松松。
黑暗中,听力变得格外敏感,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床下两人放缓了呼吸。
外头的人点燃蜡烛,紧接着是倒水声和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啊切——”
是男人的声音。
男人不停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什么,现在摸不清他的实力,几人不敢贸然动手,暗暗等待时机。
杜檀昔忽觉得鼻子有些痒,忙把头埋在李言脖颈处,照着锁骨咬下,生生把喷嚏憋了回去。李言没想到有这一出,疼得双臂缩紧,往上摸索按住了她的头。
他又没惹她,咬他做什么?李言有点委屈。
杜檀昔深知这样不太道德,但为了大局只好辛苦李言。她松了口,但扣住她脑袋的手还没松开,刚刚那下把他咬疼了?杜檀昔带着疑惑,摸索中揭开了他衣襟前的几颗玉扣,隔着亵衣轻轻揉了揉伤口。
头顶的呼吸声倏然加重,杜檀昔愈加怀疑把他咬伤了,于是顾不得男女大防从亵衣领口探了进去,摸到被咬的位子,还真留下了牙印,她对着伤口缓缓吹了几口凉气,期望能缓解疼痛。
李言微微弓起身子,紧咬牙关,还好是昏暗的地方,看不到脸上的异样狼狈。他慌乱抓住杜檀昔的手,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杜檀昔被他捏得有些疼,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