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恼,淡然与他对视,听他道:“少假惺惺抬举我,这次就罢了,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李言气匆匆走了,看热闹的宫人装作经过散去,嘉宁握着被捏红的手腕吹气,抱怨道:“这人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多谢杜女官相助了啊。”
“少来。”杜檀昔对这位郡主着实头疼,每次干出的事简直惊为天人,犯完错就往她屋里躲,为此天后都过问了好几次。
嘉宁跟了上去,笑嘻嘻道:“不就一个鸡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檀昔姐,要不我请你吃?”
杜檀昔停下脚步,朝她行礼,客气而疏离,“郡主叫我杜女官就好,我还有事,就不陪郡主聊天了。”
“有什么事,我刚好有空我帮你。”她又贴了上去,挽住杜檀昔胳膊不放手,“我什么都会,别客气。”
杜檀昔淡淡瞥了她一眼,“天后不会同意你当女医的,我说了也无用,郡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些天嘉宁软磨硬泡为的什么她心知肚明,巧的是崔侍郎也找到她,让她不要听嘉宁的胡言乱语,这父女俩总前后脚到,把她这就当成了公堂一样。如今天后忙着波斯使团的事,哪还有机会分心,况且天后根本不会同意这么荒唐的请求。
“诶,檀昔姐,檀昔姐!”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嘉宁跺了跺脚,“哼,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女医,让你们都惊掉下巴!”
七日后,波斯使团抵达洛阳,所载珍宝无数,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马车中的波斯公主,听说波斯使团来京还有个目的,就是和亲。
百姓驻足街头观望,交头接耳,公主稍稍掀开珠帘往人群中望了一眼,引起一阵骚动。
“真漂亮啊。”
“是啊,也不知道哪位这么有福气,不会皇上吧。”
“嘘——要是被天后听到,不要命啦。”
晚间,宫灯亮起,湖面波光粼粼,天后与群臣、使者宴饮畅谈,乐伎舞姬助兴,气氛融洽。
乐毕,坐于右前方的波斯公主起身,右手搭在左肩弯腰行礼,一口中原话说得流利标准,“感谢天后盛情款待,我愿献舞一支聊表心意。”
天后笑道:“能见波斯公主一舞,实属荣幸。”
胡琴起,波斯公主随着节奏舞动,双臂就和蛇一样灵活,所有人看得目不转睛,连天后也目露赞叹,波斯使者微微惊讶,随即拍手叫好。
她越转越快,裙摆散开像花一样,就在鼓声激烈之时,波斯公主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在地上,腰间配饰断裂散落一地。
杜檀昔忙上前查看,发现波斯公主嘴角流血,用食指轻抹后,微微蹙眉,上报道:“回天后,公主已经昏迷。”
宴会提前散场,天后笑容逐渐消失,起身就走了,杜檀昔紧随其后。
太和殿前乌泱泱跪了一批宫人,瑟瑟发抖。李言领兵查过各处,回来禀报,“回天后,卑职在今日所用食物、器具、衣裳乃至每个参与此次宫宴的宫人身上所携带之物都仔细查验过,并无异常。”
天后背对众人,久久未言,天空划过闪电,裙摆的金丝凤凰更亮眼了,她终于转身缓缓坐下,语气平淡:“并无异常,那说明今日之事与我大唐无关,波斯那边呢?怎么样了?”
正说着,派去驿馆的太医回来了,道:“经微臣诊断,波斯公主并无中毒生病迹象,甚至身体健康完全无恙,但波斯使者说,公主只要剧烈活动就会晕倒,老毛病了。”
天后听了,勾起一抹笑,笑得意味深长,“哦?既然如此,那就送些药材过去,告知波斯使者团,大唐风水养人,过不了多久公主就能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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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打更人自长街穿过,各家早已熄灯就寝。夜色中,一队金吾卫从东边而来巡视治安,维护京城安全。
铜鼓街,刺史府。
张元手捧书坐在灯下,不一会眼睛半眯昏昏欲睡,举着的胳膊垂了下去,砰地一声,书落地惊醒梦中人。他忙捡起书,伸了个懒腰欲小憩片刻,不知怎么窗户忽然被吹开,蜡烛随之熄灭。骂骂咧咧关上窗户,重新点燃蜡烛,正要坐下,见桌上散了根青丝拾起扔掉,抬头间又见一抹白色身影,再往上看,惊得瞪大眼睛,“你——”
字还未从口中吐出,人便直愣愣倒在了地上,只见窗户透出的剪影行为癫狂,桀桀怪笑。
“救命救命啊——”
巷子中传来呼救声,李言巡街经过此处,抬手道:“过去看看。”
“救命!”
一名神色慌张的女子从夜色中跑来,李言驱马上前,“出什么事了?”
她攥住他的衣摆,往后指道:“有人追杀我!”
李言使了个眼色,金吾卫前去查看,片刻返回,“禀将军,前方并无异常。”
李言眉头皱起,女子发丝散乱、衣衫艳丽,且此刻已过宵禁,为何会单独一人出现在街上。
“你姓甚名谁,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