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陆轻舟的陪伴,书云的房间变得格外热闹。
二人先是一起整理了一下陆轻舟的二十来个木箱子,后来陆轻舟又拉着书云和她一起穿男装,书云拗不过她,便也挑了一件素雅的霜色长衫穿上。
“太素了,给你这个破一下颜色。”陆轻舟扔过来一海棠红色的宫绦。
在陆轻舟的指点下,书云穿好了一整套男装,和她一起来到山庄的第五层,一面赏月,一面闲聊。
月明星稀,莹莹如玉。
得知陆轻舟是西北人之后,彭书云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想到来到安远县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游玩?”
“说来话长,与其是游玩,不如说是逃难吧,”陆轻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爹娘不是几年前相继去世了嘛,我几个姑姑叔伯们,觉得我家这一房没有儿子,就算绝后了,一直吵着要将我爹的财产交还给族里,甚至还一度想置我于死地,好将我家绝后的说法坐实,呸!说是交还给族里,到头来还不是全部被他们私吞掉!”
“我爹这一生既不看重,也不看重钱财,唯一看中的就是他收藏的一幅画,叫什么“山河万里图”来着——”
“你也知道这图?”书云眉头一紧。
“不仅知道,我还在家中祠堂见过呢!”
“你还见过?”
“嗯。”陆轻舟点头,“不过,那只是残卷之一,据说,那山河万里图乃我大昭国宝。大昭与北戎自黑地岗一战后,被迫南迁,北戎掳了我大昭许多珍宝过去。我爹说,当时有一位有识之士,不忍我大昭国宝也遭此灾祸,便狠心将它裁成六卷,分散于大昭民间各地,我爹那卷,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他去世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那卷画,万不可以让它落入北戎人的手里。”
书云回头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只有紫电清霜二人后,才小声问道:“那你,现随身带着那幅画吗?”
陆轻舟摇头:“我爹说,他将那幅画托付给了南方的一位故人,我此番前来,除了拜访我那远房本家叔叔,便是要替我爹讨回那副山河万里图残卷了。”
“你这远房叔叔,莫不是也姓陆吧?”书云追问道。
“姐姐真聪明,竟然一下便猜出我叔叔姓陆!”
“那他该不会,也是一位县令吧!”书云又尴尬地问道。
“哦,姐姐还认识别的姓陆的县令?”
“我只认得咱们安远县的县令老爷,陆明。”
“那正是我远房本家叔叔!”
这真是,巧巧的娘亲给巧巧开门,巧到家了。
书云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我听他提起过你,可他说你是他远房侄儿……”
“唉,那是因为我去拜访他的时候,都是身着男装,他眼神不好,误以为我是男儿身罢了!”陆轻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再说了,我与他已经出了五服,家中长辈已多年没来往,若不是为了山河万里图一事,我也不会前去拜访他——”
“站住,你是谁!不知道我家公子现在和客人在上面吗”紫电凶狠的警告声从楼下传来。
书云和陆轻舟一同朝窗外看去,只见吴恙那个健壮的随从中气十足地冲楼上喊道:“彭娘子,请问您这里有退烧药吗?吴公子突然高烧不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