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上了一把锁。
乔锦瑟走近时能明显一股朽木的味道,看来这箱子年龄不小。
“这....”乔锦瑟打开后,一声惊呼,箱子里面满了各式各样的红包,还有信件。
这些东西代表鼓乐班子的演出场数,在当地,办事的人家会给来表演的鼓乐班子包上红包,表示感谢,有的甚至会演出正式结束后,追加感谢金。现在红包里什么都没有,但也足以证明曾经乔家班有多么受欢迎。
老乔缓慢走到箱子旁,抓着袖子将箱子上的灰尘擦拭地一干二净,“小锦儿啊,不要有压力,你只管放心的去做。我听你李伯说,你受了委屈。但我们小锦儿啊,已经做的很好了,爷爷为你骄傲。”
他抓起一把红包递给乔锦瑟。
乔锦瑟接过老乔递来的红包,眼眶突然有些酸涩,点了点头:“放心吧,爷爷,今晚一定会圆满成功的。”
快要到白老爷子家时,乔锦瑟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几天没见的曾一航。
小伙子站在槐树下,笑的肆意,好像专门等着乔锦瑟。
“怎么见到小爷我,就这么惊讶吗?”曾一航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身穿白色T恤,头上的脏辫被推成平头,耳朵上的金属耳环也消失踪影。
“你怎么在这?”
曾一航倚在树干上:“不欢迎?”,紧接着又补充道,“我听说缺了鼓手,把你们累的够呛,所以我就跟我姐请了一天假,今晚过后我就回学校了。”
乔锦瑟有些意外,眼前的少年神采飞扬,像田野的风,又像海上的浪。
“欢迎!”乔锦瑟笑起来眉眼弯成月亮,在某不知名的槐树下,撩拨了少年的心脏。
曾一航耳朵悄悄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乔锦瑟,语气结巴道:“那那那,演出完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乔锦瑟很爽快。
“我想留着演出结束后再说。”
*
今天清水河难得是个晴天,晚上临近七点,天上挂满了星子。
乡村道路上仅有一盏孤灯,照亮这四四方方的小村,灯光吸引了无数只飞虫,奔向周围唯一的光。
乔锦瑟几人已经各就各位,只待演出开始。白家门口也站满了人,他们各个披麻戴孝,神色哀戚。
最前方的是追悼会的司仪,他是镇上比较有威望的人,看起来六十来岁。见时间到了七点整,他举起话筒:“首先感谢各位来参加,白家书礼老爷子的追悼会,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送他最后一程。”
“有请白家孝子,白文超发言,鼓乐班子演出准备。”
李伯二胡声音一响,乔锦瑟立马接上。奏了一小段音乐后,他们停下,静等白文超发言。
中年男人拿着祭词,哽咽道:“今天是我父亲的追悼会,感谢亲朋好友,乡里邻里的捧场。我的父亲是不仅是一位好父亲,也是一位好书记。我记得小时候,他总是起早贪黑,从村子这头走到村子那头,风雨无阻给村子里的人解决困难......”
男人几度哽咽,站在下面的人放声哭着,无不感念白书记为这里奉献的一声。
乔锦瑟偷偷看了余笙几眼,男人低着头,隐在了黑暗里,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司仪道:“大会进行第二项,孝子孝孙们送别。鼓乐班子们准备。”
“孝子们的,跪!”
几人一起发力,一首《大悲调》道尽悲欢离合,生前喜乐,生后哀伤。如同一把秤挑起悲喜两端,一头迎来,一头送往。
众人借着哀乐宣泄着悲痛,哭嚎,亲人们撕心裂肺,盼着逝者早登极乐。
乔锦瑟忽然懂了这鼓乐班子的意义,民俗正是人民,千百年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喜怒哀乐着,对于某种感情寄托着的约定俗成。
人生来时柔软,众人喜悦;死后时自由,众人怀念却不停留。
演出结束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开,明天一早,白老爷子将入土为安。
李伯和铙钹大叔先行离开,余笙还要去商量明早的事情,只剩乔锦瑟和曾一航在台子上善后。
“喂,乔美女,你今天可以啊。”曾一航找着话题。
乔锦瑟唢呐完整放到包里后,笑道:“你也不赖啊,话说你这鼓打的真不错。”
“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当然,这么晚了,再不....”乔锦瑟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少年不是在问这个。
眼前的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周围随着众人的散去,越来越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蝈蝈和青蛙的叫声。
某种情愫似乎就要从少年身上溢出,光亮从此照在少年的身上。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一件事吗?”曾一航定定站在乔锦瑟面前。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