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将下午贵妃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说完话后毫无意外的收获了太后的怒斥。
“掌一州?我大业九州,他就是掌了一州,还有其他八州呢。秦王他还敢反了不成?闻嫣这个贱妇!这是要坏我元家的江山啊。”她语气阴戾,显然是恨极了贵妃。
淑妃丝毫不敢反驳她,只胆战心惊的听着太后怒骂贵妃。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宫中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太后见她如此懦弱,更加生气。
“让人听去就听去,哀家还怕她不成。”
等她发了一通脾气,张嬷嬷上前安抚她。
没说几句话,太后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
淑妃松了口气,不敢再听太后与张嬷嬷的对话,小心的起身告辞,太后如今看见她就烦,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淑妃出了太后宫中,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喉中干涩,嘴唇干裂,偏偏背后一片湿润,是紧张过度所致。
这次回到自己宫中,淑妃才能安稳躺下。
她如今算是怕了闻嫣,不知她是如何下手的,居然能成功给陛下下毒,且这宫中众人,竟没人戳穿这一点。
她猜,如今还没爆发,不过是在等着贵妃产子罢了。这胎是个女儿还好,若是个儿子,恐怕陛下……
淑妃不敢再深思,只能默默祈祷贵妃生个女儿,祈祷太后早日夺回权柄。
在众人的盼望下,贵妃生产这一日终于到了。
兰澜早已将贵妃宫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满了他们的人手,她根本不相信宫中的侍卫,因此这次这些人全是秘密从青州、凉州调来的,别的人她根本信不过。
贵妃生产的这个夜里,宫中许多人都没睡好,但其中将心提在手上的,还真就只有兰澜。
也不知为何,贵妃产子闻相居然都没进宫来探望,甚至他都没遣人来问一句。
兰澜听着殿中女子痛苦的哭嚎声,心被攥成了一团,恍惚间,这记忆竟是与许多年前的那一晚的记忆重合了,她甚至不敢进殿去看一看。
看看殿中躺着的那个人,是不是她的主子。
惨呼声一声接着一声,明明之前接生的婆子再三嘱咐过,生产过程中不要呼嚎,千万要省些力气。
但痛苦,是克制不住的。贵妃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她往日里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这一晚,彻底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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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呼吸越加急促,封浮霜猛的坐起身来,脑海中的画面闪动的越来越快,她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女子凄惨的哭嚎声,大殿内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军士,面上担忧神情根本掩盖不住的云岚,还有那些她还不知道发展的朝堂局势……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封浮霜呼吸急促。
“主子,您喝口水。”听着东西进来的云岚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形,没多说什么,只递上了杯水,让封浮霜自己缓缓。
她神情担忧的看了眼室内还在幽幽燃着的香,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想劝阻自家主子不要再用这香,但……她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封浮霜慢慢喝着云岚递过来的水,问了声时辰,才得知如今不过卯时,她如今头脑异常混沌,看了眼还在燃着的香,吩咐云岚灭掉。
这香如今是她唯一联系前世的工具,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用一支少一支,还是应当珍惜。
云岚依言去做,留封浮霜一人,重新躺上床,在脑中梳理起了梦中事。
皇帝中毒,性情大变,极有可能是闻嫣下的手。闻嫣身怀六甲掌权,与闻相关系冷淡,与封家、秦王交好,极有可能产下皇子后除掉皇帝。她想做什么?摄政太后吗?还是……
还有云岚,她能看出她对闻嫣是真心关怀的,但那关怀掩在相互利用下,又会发展成什么样的结局?
因是梦境,封浮霜每每醒来后,都会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描摹梦中事,生怕自己忘记。
但这些事关系实在重大,她不能记在纸上,只能一遍一遍重复,加深自己的记忆。
在床上躺了许久,封浮霜终于起身穿衣。
等她用完午膳,云岚来禀,闻肃来了。
去了平时议事的听风阁,封浮霜见到了神色微妙的闻肃,他带来的消息也让封浮霜有些讶异。
闻肃在宫中步人脉的路子尚未走通,如今的消息来源仍与之前一样,虽慢了些,但也还算灵通。
“主子,朝中今日有人上了份折子。”闻肃少有这样不说清楚消息的,封浮霜不用问也知道,那折子与她有关。
“怎么,是谁?说了些什么?”封浮霜有些好奇。
“是丽嫔娘娘的二伯父,说……”他顿了下,还是说了,“说请陛下将您嫁去东胡。”
“他可真会给我找人家。”封浮霜愣了一下,笑起来。
闻肃虽哭笑不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