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浮霜笑了一声,但并不接她的话茬,她不信齐妃不知道她从青州回来第一件干的是什么事。
见这境况,张嬷嬷赶忙上前来,她叹了口气,“娘娘,快别说这些话了,您对郡主的心意谁还能不知道?郡主便是不出嫁了,这些东西不都还是郡主的吗?”
“是。”齐妃似是被她的话宽慰了些许,略缓了下心绪,又与封浮霜说起了家常。
都是些极平常的话,但其中满含关切,听了不禁让人动容。
封浮霜脸上浮起丝愧疚,齐妃见了笑意更深。
到下午,两个各有心思的人才结束了交谈。
封浮霜被张嬷嬷送出殿,还带上了那些齐妃为她搜集来的奇珍异宝。
经过这么一下午的谈话,封浮霜也差不多看明白了。
咸福宫做主的人实际上是张嬷嬷,齐妃不过是一个听她话行事的傀儡罢了。
有几次封浮霜已经快要从齐妃嘴里套出些隐秘,但张嬷嬷轻咳一声,齐妃便住了嘴,往日里她没察觉到的事竟是如此显眼。
封浮霜在回府的路上还遇上了中午还在宫里与皇帝议事的闻相,倒是巧了,两人的马车在拐过一个巷子时挤在了一起。
小巷虽算不上逼仄,但也没宽敞到能容两辆马车同时过,一时间竟是僵在了原地。
两边车夫平日里都习惯了别人为自己让路,如今碰到不愿意让道的,倒是有些不适应。
云岚揭开车帘问了句,得知是与闻相府里的马车撞到一起时有些不知所措,她转过头来看自己主子。
封浮霜有些奇怪,她往常是只走大路的,但今天还有些事,就命车夫走了小路赶回去,谁知道这样还能与闻相撞上。
稍加思索,封浮霜起身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也下来了一人。
封浮霜看见身侧有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那人应该已过不惑,但身形挺拔,穿一身青灰色衣裳,极平常的颜色,但当知道他是谁时,封浮霜内心提起了十分的戒备,看他那寻常的衣裳时也觉得威势极重。
那人下了马车,转过头看向这边时封浮霜才对上了他。
他眉眼深邃,轮廓深刻,赞一声剑眉星目,仪表出众一点儿也不过分,即使是人到了中年也依然称得上一句美男子。
正是如今大业朝堂的顶梁柱,闻峻闻相。
封浮霜还记得曾经在哪个宴会上她听来的一段话,“闻相是个清正的世家子,为人温和,但他偏偏又手握权势,高高在上,若是能做他夫人,继室也不是不可。”
多少人妄图攀上他这么个高枝,但他偏偏未再娶,如此深情的姿态,自然更得人称颂。
封浮霜如今倒是对他为人温和这一点有了些感触,闻相见是她,先出声打了招呼,他面上带了些笑。
按理说以他的如今官位,在朝堂的地位,根本不需向封浮霜行礼,他却偏偏做的坦然。
封浮霜也回了礼,两人一起往旁去,看着车夫们商量着挪车。
不久云岚便来唤两人,回马车时,闻相走在前,封浮霜跟在他身后,眼尖的瞧见了他转身时腰间挂着的配饰,那是个绣着青竹的香囊。
那香囊配色清淡,手艺精巧,只淡淡的瞥一眼封浮霜便能瞧出,绣那香囊的人是用了心的。
封浮霜没多想,回身上了马车,这次终于一路顺利的回了郡主府。
府里侯着的人早已等了多时。
封浮霜进听风阁时,毫不意外地看见里面坐了好些人。
主位倒是空着,封浮霜坐下,问起了事来。
这里坐着的,除了封浮霜、闻肃、石淞,就是她之前问三皇子借来的那五个人。
他们全须全尾的从扬州回来了。
封浮霜当初借来这五人,想也没想便将他们送去了扬州,只一个石淞,是翻不起来什么浪花的。
“盐政官的事可查清楚了?”封浮霜问。
五人中领头的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道:“回郡主,凶手已经找到,州府向朝廷递了折子,秋后问斩。”
封浮霜追问,“是何人?因何杀人?”
那中年男子有些犹豫,闻肃开口接过了话,“盐政官死于马上风。”封浮霜没回来前,他与石淞就与那五人对过信息,与他猜测的倒是差不多。
闻肃这话说出口,那中年男子的面色顿时有些奇怪,像是没想到他能毫不避讳的在自己的女主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清楚闻肃出身南风馆,如果知道,应该也不会这么惊讶。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中年男子也就不再隐瞒,开口讲出了更详细的情况。
“陛下派去的人查的仔细,但那位大人是死在自己家中,死后被人仔细打理过,且他家中的人不说,仵作并没能发现他的真实死因,因是猝死,这事儿也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