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言讽刺,封浮霜并不放在心上。
人既然已经掳来了,且这包间都是自己人,尚算安全,她开门见山,“赵大人可不是个家贫的,日日出入这福鸿楼,想必要花不少银子吧。”
赵子明手上的动作顿住,转过身来看向封浮霜的方向,见他似有动作,本站在雅间一角的石淞迈步而出,似是不经意的拦在了自家主子面前。
但雅间并不大,他这动作在场众人都看了个清楚。
赵子明冷哼一声,“您是士族贵女,我们这些泥腿子跟您可没什么好比的。有事直说,知道我名姓,想必刚刚楼下那事也是作戏,还真是难为您了。”
封浮霜抬手拦了下石淞,示意他让开,她并不担心眼前这个人能伤到她。
石淞依言退下,但目光仍然紧盯着赵子明。
“赵大人曾任户部右侍郎,想法子从国库里捞些银子,应也不是什么难事。”封浮霜面上仍带笑,但说出的话却让在场众人心中一紧。
石淞更加防备的盯着赵子明,他这个时候却没什么反应,情绪也不似刚刚那般,“你若有证据,就直接交给御史,何必跟我在这里废话。”
封浮霜还真没证据,这话说出来不过是框他的。
她收起笑意,面色冷了些,“赵大人既然说有事直说,那我就直说了。今日来找赵大人,确实有事相商。”
“说。”赵子明很不耐烦。
“赵大人曾任户部右侍郎,景平十一年被贬,被贬的名义是误事,景平十一年有何大事可误?我思来想去,也不过是那场战事,赵大人被贬的时候也太巧了些。”
“你是谁?谁让你来问这些事的?”赵子明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气势逼人。
看来事真有蹊跷,封浮霜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揭下了面纱,似笑非笑的道:“我是封浮霜。”这京都还没人敢假扮昭华郡主。
见赵子明仔细打量她,封浮霜不躲不闪,“那场战事乱了我父亲留下来的基业,致使凉州乱到今日,我难道问不得?”
赵子明似是发现了什么,垂下头不再言语。
“赵大人看来是清楚我的身份了。”封浮霜不再逼他,语气缓和了些。
“凉州如今名义上归朝廷管,实际上乱军从生,不仅抵御不了外敌,甚至连州府官员都管不了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赵大人可否告诉我这些事因何而起?”
赵子明眼神微闪,并不直视封浮霜,出口的话软和了些,“我不清楚那些事,你不该来问我。”
“赵大人是今日不能告诉我,还是一直不能告诉我?”封浮霜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郡主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赵子明这话让封浮霜眼睛亮了下,他果然知道些东西。
“知道了自然有知道的处理法子。”她似是厌烦了这样的你来我往,直接向赵子明发问,“我今日来,不得到个结果,我是不会放弃的。赵大人,如今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
“什么路?”赵子明声音闷闷。
“一,你把那秘密放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那我立时送你解脱。”她停了下,给赵子明些许反应的时间。
“二,你可以选择暂时瞒着这个秘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告诉我,但你必须要跟在我身边做事。”
“郡主这是让我选吗?”赵子明有些无奈,“您只留了两条路给我,一条是生路,一条是死路。”
“那你要生路还是死路?”封浮霜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条贱命,免得脏了郡主的名声。”见他这么说,封浮霜便笑起来,“看来赵大人是愿意为我做事了。”
“不知能为郡主做些什么?”
*
封浮霜心情好了些,回府的路上看云岚小心的打量她的神色,封浮霜便执起马车上用来扇凉的白玉扇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还不回神?”
云岚回过神来,思虑片刻,到底开了口。
“主子,今日那位赵大人……”
封浮霜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不拦着,等她说完心里的疑问,她才笑了下。
“他跟闻肃不一样,闻肃虽然见过许多王公贵族,但没人会将他当做人看,他若想逃离那个境遇,能抓住的只有我,但赵子明就不同了。”
封浮霜顿了下,“他是正儿八经通过科考的官员,更是曾坐到户部右侍郎的位置,就算没几年就被贬,但那也是曾得到舅舅信任的人,本事了得。”
她说到这,云岚更加不解,“按石护卫查到的,赵大人无子且母妻早亡,他孤家寡人一个,按石护卫打听来的消息,他还是个桀骜的,怎会那么容易被郡主……说服?”
云岚将尚未说出口的威胁两字咽下去,“难道是为了攀上郡主?是为了荣华富贵?”云岚见自己主子不说话,试图靠自己猜测。
封浮霜摇摇头,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