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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功业(1 / 3)

上次见三叔时,她还年幼,不知战事为何物,更不明白到剑风关意味着什么。

那时她只问三叔还能不能陪她玩,三叔说能,可惜陪她玩的便只剩每年从平州寄来的小物件。

从前两世,她困居深宫,到死都未再见活着的三叔一面,甚至根本不知这遥远的剑风关竟也危机四伏,要裴倾那样的人亲自来处理。

这一世,她终于自己来了。

“将军,那位小姐到了。”

大帐内,站在一幅地图面前的高大男人转过身来,肤色黝黑,脸上满是胡茬,却忽然笑起来。

沈明嫣视线一片模糊,她走上前去,开口却道:“几年不见,三叔竟果真成了乡野糙汉。”

当年离家时,祖母含泪打趣,说一去经年,不知回来的会不会成了个只会打仗的莽夫,她那时并不知祖母说出这句话时到底是怎样心情。

只是那时面若白玉,手执银枪的年轻公子,而今被北地风霜真的雕琢成“粗蛮武夫”,她方知祖母那日眸中的泪,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继业愣了一下,盯了她看了良久,才似终于愿意相认般开口:“你个丫头,都长这么高了。”

“三叔。”她分明没想哭的,可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前世剑风关平定,她三叔棺椁回京的场景。

那时她不知什么鸟尽弓藏,不知此处还有内贼,只以为人是当真战死,今生方知,那为国为北疆,抛却故土亲人,终身未娶的武将,竟是死于他所要保护的大梁之手,何其荒唐。

“傻丫头,这么大了还哭。”沈继业走过来,抬手想给她擦擦泪,却想到侄女如今大了,不能像从前哄小姑娘那样了,又见自己是一双粗粝之手,抬了手又放了下去。

“我听闻周将军说,你跟着上京的商队来了,我还不太信,你一个丫头,母亲怎么会放你来,想不到你本事倒大,还真来了?怎么,想着三叔带你骑大马了?”

沈明嫣破涕为笑:“那都是多大时候的事了。”

“是啊。”沈继业轻轻叹了口气,“那会你还没我腿高,扎着两个小辫,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你爹忙着朝廷里的事,只有我陪你玩。转眼,都长这么高,长成大姑娘了。”

“周将军说你得了圣上赏识,还入了上宫擢选,果真和二嫂一样,都是有才之人。”

沈明嫣擦掉眼泪,好好的日子,不想提祁珩那个晦气人,于是道:“我自然有本事,不然怎么来剑风关找三叔呢。三叔,你放心,我有办法把关外那些苍戎人都赶回老家去!”

沈继业并不当真,却还是很配合地道:“哦?你有什么办法?”

沈明嫣自然看出三叔不信,只是东西摆在他眼前,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她朝帐内瞧了一眼,见方才引她来的兵士已经退了出去,才走上前来,小声道:“我给三叔送了个大礼。”

“卖什么关子呢?”沈继业还装出一副真的很好奇的样子。

沈明嫣抬手将脖子上挂着的虎符拽了出来,摊开手掌,呈到沈继业眼前:“三叔想必应该认识这是什么吧?”

沈继业原本并不认真,只是视线落过去,瞧清楚那东西的一瞬间,当即面色大变。

“你这东西是哪来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若不知道,怎会拿来给三叔?若调幽州、平州乃至北定的北军,剑风关之困自然得解。”

“胡闹!”沈继业抬手便将她的手按了下去。

沈明嫣吓了一跳,有些愣住了:“这怎么是胡闹,三叔,这可是……”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速速归还,若令朝廷知道,便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一个姑娘,何必卷进这种事里。”

“还是还不回去了,若能还回去,我也不会来剑风关。”沈明嫣垂下眼帘,“三叔,这就是当年祖父交给我的东西。”

沈继业目光微变。父亲仙逝前,确实曾单独叫了沈明嫣到跟前,当时只有母亲在旁,他们这些儿子都不知道父亲母亲与一个才几岁的小姑娘说了些什么。

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要交给当时年纪只有那么大点的沈明嫣?这样东西,又是怎么会到了父亲一个太师手中呢?

哪有让文官拿着虎符调兵的道理?

“祖父和祖母都说,这是救命的东西,也是要命的东西,三叔,剑风关的百姓,平州的百姓都在你身后,难道只凭那五千精锐,便可退关外的苍戎大军吗?”

前世祁珩可是拿着她送去的真虎符,调了两万人,才把剑风关守住,就算周将军的精锐以一当十,可剑风关地势就摆在这里,不管是奇袭还是包夹,总得有人可用才行啊。

沈继业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私自调兵,还是用一块来路不明的虎符,若是传到京城,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三叔……”

“嫣儿,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了吧?这些事,我会和周将军商量,你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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