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为妙。
顾沧恒拦住他们伸向魏浅禾的手:“不必了,我自己来吧。”
士兵们相视一眼,只能回道:“那有劳大人了。”
下蹲弯腰,打横抱起活似茧蛹一般的魏浅禾,他的面色仍是不虞,某小女子却仍是不懂看眼色,急切向后张望。
魏浅禾见几名士兵已然转身要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小将军何时回来?我可以留在营帐中等他的。”
士兵们满脸诧异,不知为何她与梓宥表达的态度迥然,也不知该如何回她,只能疑惑去看梓宥大人的表情。
顾沧恒咬牙,小声警告魏浅禾道:“魏姑娘,你自当守好分寸,如此王爷才护得了你,否则万一攀不上宋青乔,又失了王爷这层庇护,西柳村的日子可不好过。”
魏浅禾意识到自己表现太过急迫,重新向身后士兵们解释道:“奴家并无恶意的,只是来都来了,最好能亲自向小将军道声不是,以免将军误会奴家仗势欺人呀。”
您这可不就是已经仗势欺人了吗?
士兵们脑中白眼翻上了天,面上却是不显,只仍旧一副假笑:“不必了,将军什么也不知道,就当没有今夜这事儿就成了,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姑娘放心回吧。”
魏浅禾听他这么说更是急了,她做这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与宋青乔搭上线,今夜本来天赐,有机会说上一句话也成,可惜错失良机,她心中已一万个遗憾后悔,他们怎么还能轻易抹去此事痕迹呢。
有柳樟留在西柳村看着她,恐怕日后再想要有接近宋青乔的机会,难于登天了。
魏浅禾还要为留下做出努力,顾沧恒却已不耐烦了,他出手点住她的哑穴,令她瞬间失语,有苦难言。
只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透着委屈与恳求。
可惜,士兵们不看她,也根本不会看懂。
顾沧恒道一句“告辞”,抱着她便决然离去了。
魏浅禾心中气恼,使劲在他怀中扑腾,直拱得他臂力不稳,失手快要将她扔下。
“你再动?你再动我当真把你扔在此地,让你哭着爬回去。”
过往那么多年,顾沧恒没跟魏浅禾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威胁她了。
他们之间向来是相敬如宾、美满和谐的。
却原来概是因为她假意温顺,事事从了他的心意。
自从她拒绝留在他身边开始,他就一直在威胁她、折辱她,意图如此使她屈服。
他不想这样的,可他却笨拙地使用着这样卑劣的手段。
即便从上位者的驭人之术上看,这也是最最下等的手法,可他该死的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办法。
他只是趋于本能的恐吓她、吓唬她,希望她回头。
怀中女郎果然安分了下来,他重新紧了紧怀抱,低头去看,却见她泪流满面,无声地哭成了泪人。
被骗过好几次的顾沧恒,如今已很能区分她眼泪中的心意。
这次的泪,似乎是真的,包含了她此刻最无助的心情,她在懊悔在遗憾,在为错失和宋青乔的相遇痛苦。
顾沧恒更烦躁了,他想不通,为什么她为自己流的泪尽是欺骗、戏谑、玩弄。
却可以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的宋青乔,流下这样真情实感的眼泪。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你这样哭对得起我们王爷吗?”
他心烦意乱,借着柳樟的名说着自己不为外人道的心意:“你知道我们王爷对你多好吗,他一颗心扑在你身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你却这样糟蹋他的心意,日日在他心上扎针……”
魏浅禾根本听不进去,甚至等不及他把话说完:“你懂什么,你知道他日后会对我做多恶劣的事吗?你又知道这次机会对我来说多重要吗?”
她越哭越凶,越哭越委屈:“你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王爷王爷的,他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我要随我自己的心意活,他付出了,我就一定要接受吗,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的谢恩叩拜吗?叫他扒下王爷的那层皮来见我,如此才算平等,才算公允。”
顾沧恒没想到激出她这许多真心话。
他喃喃问道:“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想的?”
魏浅禾从麻布中伸出雪玉藕臂,自己攥着结口,挣扎着跳下他的怀抱。
她怒目而视,毫不逃避他大受震惊后探究的眼神。
“你走,你回去告诉他,往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魏浅禾不需要仰着他的鼻息过活,他也休想要再来阻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