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传来高廷的声音,柳南星放虞怀苏进去,他则站到了门外。
虞怀苏站在书房外躬身行礼:“殿下,民女想好了要什么赏赐。”
高廷正在桌前低头批复奏疏,写完手下这本才抬头:“进来说吧。”
“是。”
虞怀苏走进书房,在桌前站定。
高廷又拿起一本奏疏,低下头开始翻看:“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不过分本宫都会同意。说吧。”
虞怀苏瞧着高廷分身乏术,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此时来打扰他,可她又实在想不出别的了,也不能让这件事困扰太久。
“殿下,其实民女也不知这件事过不过分,可又实在想不出别的,若是让殿下为难,民女便不要什么赏赐了。”
高廷闻言看向她:“说来听听。”
虞怀苏与他对视:“民女想回城外的学堂看看,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高廷微微蹙眉,有些迟疑。
今日虞怀苏刚将上元盛景图上交,在朝堂之中可谓是风光正盛,必定会引人嫉恨,从而盯住她找到她的弱点。她此时选择回城外学堂,就是将她自己的软处暴露给别人,现在二人同在一船,这对高廷来说并无益处。
虞怀苏见他沉着不说话,以为是有些难办,赶忙开口挽回:“殿下,若是觉得为难,就当民女没提过便好。民女不敢让殿下为难,民女告退。”
话说的平静,说的心甘情愿,没有嗔怪,没有勉强。她仍旧记得临行前郑容禾告诉她的话,谨言慎行,即便太子主动给她赏赐,也不该太过得意而忘我。
虞怀苏正要走出书房,高廷却叫住了她,他看到了虞怀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知为何他竟不想让她失望了。
“本宫还没准你离开,连赏赐就这样丢了?”
虞怀苏转过身,低垂着头:“是民女失礼了,可方才所说句句真心,字字属实,民女的确不敢叫殿下为难。”
“你想何时回去?”
虞怀苏惊喜抬头,眼眸都明亮起来,幼鹿一般瞧着高廷。她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可能得太子首肯已是不易,便不敢在过多奢求了。
“全凭殿下安排。”
高廷批复完奏疏停下笔,抬手撑住额角,指腹又敲起了头发。他在思考,思考如何安排这件事。
“明日答复你。”
“好,多谢殿下。”
“时辰不早了,回房歇着吧。”
虞怀苏走到书房门口,转过身对高廷道:“殿下也要早些歇息。”
闻言高廷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门边那个沉静如莲的人,然后点点头。
虞怀苏走后,柳南星回到寝殿,他站在书房外躬身行礼。
“殿下。”
高廷停下笔,将一张纸塞进信封,放在堆成山的奏疏之上。
“你连夜将这封信亲手送到崔纪明手中,本宫要你看着他亲手打开,看完后亲手烧掉。”
柳南星走进书房,将信小心塞入袖中。
“殿下,为何要送信给崔纪明?”
“明晚本宫要送人出城一趟,他身为禁军将领,负责盛安城内外治安,打开城门需要他。”
“殿下,这会不会有些冒险?恐会牵连到殿下。”
“正因如此,本宫才要找崔纪明协助。”
“属下明白了,拉他下水,才能让他真正保守秘密。”
高廷笑着瞧一眼柳南星:“你说的也不错,不过他不会轻易将此事说出的,即便说了,杨晓攀为首的那些文臣也会借机打压他,唇枪舌战可比不过一众文臣,他绝不会自找苦吃。”
柳南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属下这就去办。”
“你也要注意隐藏行踪。”
“是,殿下。”
柳南星作为太子高廷的贴身侍卫,功夫自然了得,趁着宵禁之时悄无声息的前往了崔纪明的家宅。
是夜,崔纪明并未当值,他刚要睡下,就听见有人翻墙进来。身手利落,动作极轻,若非是寒夜里安静,他也不能察觉。
崔纪明从枕下取出短刃握在手中,翻身跃起贴到了窗边,果然不多时外面就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窗子被推开一个小缝,缝隙中飘进来几样东西,屋内昏暗看不清究竟。窗外的人见屋内没有动静,才推窗钻进屋内,而崔纪明的短刃已抵在来人脖颈上。
崔纪明吹亮火折子,凑到那人面前,火光照亮那人的脸,他一时惊讶。
“怎么是你?”
“崔将军,是殿下派我来的。”
崔纪明收起短刃,转身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屋内变得明亮起来,床榻上还撒着几颗石子。
“殿下托你来做什么?”
“殿下托我给将军带封信。”
柳南星从袖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