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书籍,却被冷眼相待,不但没有借到书还被冷嘲热讽一番。这在她意料之中,可被人冷落的滋味的确也不好受。
好在她早有准备,将那日画给太子的雪狮图借了过来,只能先以此为教具了。
儒学科目是由一位古板文人模样的博士主讲,留着花灰的胡子,讲起学来也是一板一眼的,好在讲的颇为通透。此人在国子监中地位极高,人人都尊敬他,他也听说了国子监中来了一位女画师讲学。
女子讲学一事对古板文人来说实在荒唐,因此他也是嗤之以鼻的。
堂后他走出正义堂,换虞怀苏走进去,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学堂中传出一片哗然。那些出身高贵的学生们无不惊诧,惊诧于一个女子竟出现在国子监中,这在南虞是史无前例的。
坐在第一排的王孙道:“国子监何时准许女子进来了?你又是何人?”
虞怀苏站在讲台之上,负手而立目光坦荡:“我是陛下召入宫的画师,是陛下准许我在国子监暂时教授画理。”
堂中顿时爆发议论,她拿起戒尺敲了敲桌子,顿时安静下来。她扫视一圈才开口:“好了,关于我可以堂后亲自来问,现在开始讲学。”
她取出雪狮图,挂在学堂北面墙壁上,画面徐徐展开,堂中学生哗然发出声声惊叹。一个个张大嘴巴,双眼紧紧盯着墙上的雪狮图,脸上带着朝圣般的神情。
“这是哪位名家大作?”
“从未见过这样写意而空灵飘逸之画风,真是难得一见。”
学生们纷纷询问作画之人,虞怀苏目光灼人:“当然是我的,这是前几日画给太子殿下的。”
“你一介女流怎会有如此画功?你在骗人。”
她微微一笑:“你们在质疑陛下和太子殿下?”
质疑的学生,顿时噤声。
“你们想不想画出这样的画?”
学生们齐声道:“当然!”
“我可以教你们,不过你们要尊称我为老师。”
学生们脸上有些不情愿,抿着嘴不说话。
虞怀苏见状又道:“既然不想学,那便教你们画理知识好了,各位出身显贵,画作鉴赏也很重要。”
坐在第一排那位王孙公子抬手道:“老师,学生想学作画,而非纸上谈兵。”
有他的出头,其他学生们纷纷响应。虞怀苏便不再耽误,第一课教他们用水和墨作画,临摹这幅雪狮图,画作虽只能有黑白二色,画的好便能更具意境。
学生纷纷取笔点墨,仔细观摩前方的雪狮图,举着笔跃跃欲试。这堂课顺利结束,学生们仍有些意犹未尽,对她的质疑早已抛至九霄云外。
“若是愿意你们可以自己画完这幅,明日此时交给我便可。”
许多学生回应:“是!”
她欣然一笑,转身收起雪狮图,走出了学堂。
高廷正站在外面,许多学生纷纷侧目,见到当今太子来找虞怀苏,对雪狮图再无质疑。他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淡淡扫了一眼学堂内,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他在学堂外等了一阵子,才等到虞怀苏下堂,今日是她第一天讲学,身在朝堂之上他竟第一次感到不安。因此一下朝便赶了过来,唯恐她不能应对国子监中的一众师生,见她在讲台之上应对自如,他才安下心来。
今日身在朝堂之上,果然传来了张奎武父子战死的消息,对此文臣们多是批判,认为是张奎武父子二人私自平乱,扰乱了与北异通商之好,才被流匪杀害曝尸玉门关。
为首的便是杨晓攀与蒋冲之流,将英勇牺牲的戍边将士贬的一文不值。
此事反观武臣,多是痛心疾首,恨自己无出头之日,更恨武将在南虞被处处打压,恨自己无能为力。听到杨晓攀的贬低,一张张脸涨得通红,藏在袖下的拳头气到发抖,恨不能将他们挫骨扬灰。
经由此事,朝中文武两方积怨也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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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这日,虞怀苏下堂后,高廷仍在朝堂中不得脱身,她便在国子监学堂外等待。
正义堂负责讲学的博士先去用膳了,仅留下一位助教先生留在学堂中,学生们正在朗读诗经中的一篇,里面提到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有学生问助教先生:“先生,织女是天上神仙,为何要嫁给一个放牛郎?”
助教放下书本:“织女下凡沐浴,被牛郎偷走了衣裳,她不得不嫁给牛郎。”
“看来织女十分心悦牛郎。”
助教先生朗声笑道:“女子总是要嫁人的,牛郎偷织女的衣裳也是因为心悦她。”
学生看起来并未真正解惑,愁眉不展地低下了头,不在继续问了。旁的学生仍在滔滔不绝的演说,牛郎织女不过是天上两颗星宿罢了。
正义堂外的虞怀苏听到这个迂腐回答,无奈又觉可笑,她笑得苦涩。
这一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