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失踪了。
当这个消息在宫里传开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姜武皇听后甚至只淡淡地说了句“寡人知道了”,便再也没了下文。
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特意备下踏青宴的日子,宫中大多数的人都随同皇子与公主去了郊外,哪里还有人去管一个失踪的傻子。
这个结果早在姜聆的意料之中。
她要的,就是除了沈客亭以外,不要有任何人去管姜水烟的死活。
她起了个大早,冒了天大的险,不惜动用自己院中所有人,唯一的目的就是送姜水烟出宫。
既然她的母后不肯让姜水烟参加踏青宴,那她便不能借皇室中人的手,思来想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沈客亭带姜水烟一同。
但姜水烟并没有出宫的资格,姜聆只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把姜水烟光明正大的扔在沈府门口,她就是恨不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点都不简单。
姜水烟再怎么样,终究都是姜国的公主,而如今她失踪的消息又传遍了整个宫内,早晚会有人把这消息给传出去,届时,姜水烟在沈府的消息不胫而飞,任他沈客亭有一百张嘴,恐怕都解释不清。
最重要的一点是,沈客亭并不知道,姜水烟不在踏青宴的名单里,若他选择带着姜水烟一同前往,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总之,这步棋不论是进是退,都能扰乱黄凤仪的计划,这便是她姜聆想要的结果。
想到这,姜聆心满意足般地勾了勾唇角,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另一边,姜水烟被人装在麻袋里,一路颠簸,大脑昏昏涨涨,晃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却吐不出来,面色煞白。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终于停了下来,她被几个人合力扔在了地上,这帮人下手毫无轻重,就这么任由姜水烟在地上顺着惯性滚了几圈,最终撞在了树干这才停了下来。
她头上的麻袋很快就被剥开,阳光直直地打在眼睛上,晃的她睁不开眼。
待她完全适应了阳光时,那群人却早就没了影,偌大的街道,如今却只有她一人。
姜水烟神情尚有些恍惚,她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随后扭头回身望去,只见“沈府”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当真还要感谢姜聆一番。
这几日,她正不知该如何能再与沈客亭产生联系,没想到就有人替她想好了万全之策,看来在这事上面,有人比她还要着急。
只不过......人到了这里,怎么引起沈府的人注意,让沈客亭出面见到她,这也是个难题。
况且......她要的不止是见到,她还要沈客亭可怜她、心疼她,渐渐地想要关心她。
姜水烟正百般思索间,蓦然回首,只见距离沈府最近的巷口,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盯着她的方向,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流露出了让她最为厌恶的眼神。
像是饿狼第一次看见猎物时的神情。
姜水烟迅速转过头,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
她看见不远处的沈府大门正在打开,有两个家丁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守在了门的两侧。
她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那几个乞丐。
下一瞬,少女决然转身,走进了小巷。
巳时整,日头渐盛,阳光透过树荫斑斑点点倾泄大地。
青云街沈府,沈客亭刚在后院练完武,此刻正穿着一袭黑衣劲装,束腰束腕,身上的肌肉线条在衣下若隐若现,长发依旧用绸缎高高扎在了脑后,额前绑带被汗水浸湿,被他随手扯下,与手上长枪一起被扔在了武器架上。
他一边松着袖口一边抬脚往外走。
行至前院时,恰与沈言礼打了个照面,对方见到沈客亭后似乎愣了一下。
“客亭?你不是接了宫中递来的帖子吗,眼下不是该去那个什么踏青宴,怎么还在府里?”
沈客亭听闻言哂笑一声:“人太多了,不想去。”
沈言礼听后却是摇头失笑:“你啊你,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多出去走走,你刚从边关回来,这正是结交友人的好时机。”
“我又不会在京城待太久,与其浪费时间,莫不如多练一会武,再者......”
沈客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哼笑一声,转头道:“听闻这次参加踏青宴的都是些未婚的少爷小姐,谁知道办这宴的人又安的什么心。”
沈客亭虽没有明说,但沈言礼已经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那日宫宴,姜武皇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想要沈客亭尚公主,为皇室所用。
但他们沈家的儿郎岂非池中之物?
更何况以沈客亭这个脾气,想要任人摆布,亦是难上加难。
见他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