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作态,沈客亭倒是心觉好笑。
究竟是爱护与照顾,还是别有用心,这个暂且不提。
但是......
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好像是他凶神恶煞欺负人了一样,他分明也没干什么缺德的事!
“薛公子怕不是误会了什么,你方才远在他处,甚至连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为何就扬言断定是本将军欺负了六公主?”
薛子胥闻言回眸,扫了眼仍躲在迎春身后的姜水烟,随后依旧行礼道:“将军从军多年,久居边关,阿烟性子又软,子胥也是一时性急,兴许误会了将军,都是子胥的不是。”
这话一出口,沈客亭的脸立马就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好话全都让薛子胥说了,甚至话里话外还有种在嘲讽沈客亭的意味。
久居边关,没教养,是个只会动粗的莽夫?
他沈客亭虽幼年丧母,三年前丧父,但却并非凶煞恶煞之徒,这薛子胥拿他当什么了?
沈客亭当即便轻笑一声,嘴角略勾,却颇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只见他朝薛子胥执起酒杯,启唇笑道:
“薛兄这是哪里的话,薛兄一片赤子之心,当真叫客亭动容,难怪四公主一直对薛兄情根深种,念念不忘。”
说完沈客亭眼风一扫,薛子胥下意识同他一块看去,只一眼,便冷汗连连。
只见不远处的石柱后,姜聆不知何时带着人站在了那里,正板着一张脸观察着此处的动向。
显然,沈客亭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一直没说罢了。
姜聆见自己已被发现,便也不再躲躲藏藏,直接从柱子后面走到了几人面前。
在薛子胥起身过来的时候,姜聆便按捺不住,紧随其后。
她看着薛子胥一心护着姜水烟的模样,心中的妒意便疯狂滋长,方才一直忍着也不过是想看看薛子胥还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如今大摇大摆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更是连忍都不愿再忍,毫不掩饰对姜水烟恶意,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她推坐在了地上,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
“本宫准许你穿红色了吗?!穿这么好看是来勾./引谁呢?!”
说着她便朝身旁人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便有侍女上前,似乎想要把姜水烟的衣服扒下来。
迎春见状心中大骇,刚想冲上去却被几个侍女一同按在了地上。
其余的人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纷纷移开了目光,该饮酒的饮酒,该用膳的用膳,就连方才对沈客亭言辞凿凿的薛子胥,此时连头都不肯抬一下。
这等场面,像是发生过无数次一般,已经得了所有人的默许。
而此时此刻,姜水烟只瘫坐在地上,任由衣摆散开,鲜红铺满地。
少女乌丝散开,海棠簪花滑落在地,发出一声“叮”的脆响。
沈客亭仿佛目睹了红海棠的凋零。
眼见着那几个侍女距离姜水烟仅有一步之遥,看着她逐渐开始发抖的身躯,沈客亭额角隐约有青筋跳动。
下一刻,马尾拂过众人视线,黑色衣袂翻飞,仅一瞬,那红衣少女面前,多出来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正在凝固。
好像从没有人想过,有人会敢拦姜聆的人,好像更没人会想到,竟然有人,会对一个傻子出手相助,还是当着百朝文武的面。
没有人会想同这个傻子绑在一起。
局势变化的太快,姜聆反应过来竟是怒极反笑:“你敢拦本宫?!你知不知道本宫的母后可是当今皇后!本宫的外祖父当年可是你父亲的上司!”
“知道这些又如何,难道这就是四公主仗势欺人的理由?”
沈客亭抱臂挡在姜水烟的身前,一袭黑衣虽不起眼,却是最叫人感到心安。
他此刻皱着眉,面上毫不掩饰厌恶的神情,他身上原本就有种常年习武的锋利感,在此时被无限放大,让人心生怯畏。
见姜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沈客亭当即便冷笑:“这边已经闹成这样了,也没人去禀报君主吗?!”
一边是姜国受尽宠爱的嫡公主,另一边是姜武皇眼下身边的红人,两边都不能得罪,一时半会竟让殿内的下人们难做。
迎春见状趁着几人反应的功夫,一把挣开束缚,跌跌撞撞跑了进去。
没过多久,便见姜武皇身边的内侍陈公公走了过来,他先是打量了眼面前的局势,随后脸上立马堆起笑来,越过姜聆来到了沈客亭面前。
“沈小将军,您看这今天闹得,本该是您的大喜之日,却扰的您心生不快,不如这样,您先同六公主离席,剩下的事,便交给奴才处理如何?”
只这一句话,便令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
姜武皇不想得罪了沈客亭,又舍不得为了一个傻子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只能先打破这个僵局,说是处理,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