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和桑唤循声望去,瞧见一只青面獠牙长指甲,舌头外露漂浮在半空中的魅。
桑唤心中疑惑,什么时候魅也能够随意在地府行走了?
难道……是禁锢出了什么岔子?
“谁不知道孟婆大人您被贬了职?”魅化作一团黑气,盘旋在刚刚桑唤倚靠的槐树上,只剩下一张骇人的鬼脸。“昔日对我们呼来喝去高高在上的大人,如今沦为我等贱民,还在这故作高深?”
桑唤在任时,的确对几只小鬼动过手。不服地府管教,就该被打!也不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为祸人间也就罢了,没道理到了地府还让他们耀武扬威。
桑唤右手做了个旋,手腕上的玉镯便飞了出去,瞬间将魅劈成两半。顷刻间,魅灰飞烟灭,只作一股青烟悉数被玉镯吸了进去。
白无常一旁瞧着,仍是不禁感叹,这位好友比起动嘴果然更喜欢动手。
桑唤重新戴上手镯后,环顾四周,内里暗暗运气,大声说道:“虽我日后不再行孟婆之事,但职位依旧归属于我,你们好好掂量一下,是否依旧要冒着风险得罪于我!”
声音向四方散开,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没过多久又恢复如常。
这群小鬼从哪得来的消息?
这一天天的,没一刻闲的下来的!
桑唤向白无常辞别,便前往岸边打算坐船前往罗浮山完成差事。
“船夫——”桑榆向河中之人呼喊道。
这条河叫做忘川河,河中皆是怨念,若不慎踏入,轻则有损道心,重则跌入河中,销声匿迹。
且这河上架不得云,只得安分乘船前行。
船夫姜渭,正是摆渡之人,终日游走于忘川之上,负责来往接送。
说来也是神奇,桑唤来到地府已有几百余年,算是地府中的老人,偏偏这姜渭还早于她。
桑唤摸不清姜渭是何来头,对他不自觉生出几分恭敬之心。
“你唤我何事啊?”
姜渭摇着桨靠近了河岸,侧身倾听桑唤的声音。
姜渭是个头花花白,胡子也花白的老头,但身影伟岸,颇有仙人之姿,美中不足的是瞎了一双眼。
不知为何,姜渭眼盲却仍被任命为船夫,并且这几百年却也无鬼魂敢在此闹事。足以见得,姜渭也是个有本事的。
“这不是阎罗王给了我个罗浮山的差事嘛?得有劳您老人家了。”
桑唤提起衣裳下摆,上了船。
姜渭先是一怔,后又摸着胡子,开怀大笑。
这一笑,笑懵了桑唤。
“真是天数有变!天数有变啊!”
桑唤回过头瞧着边划桨,边放声大笑的姜渭,一时摸不着头脑。
天数有变?跟自己有关?
桑唤内心警觉了起来,开口询问姜渭,“渭叔,你说的天数有变是什么意思?”
姜渭听后笑而不语,对桑唤的询问讳莫如深。
没多久,船靠了岸,这边桑唤道谢过后便跳下船,掏出之前阎罗王给的玉符。
罗浮山上的屏障瞬间消散,山上的真面目也随之呈现在桑唤眼前。
只见山上古树耸立,枝繁叶茂,白鹤蹁跹,清泉从上至下一泻千里,溅起几丝波澜。山顶上有座屋子隐在白雾之中,让人看不真切,只瞧见白玉般的阶梯发出夺目的光芒。
桑唤越过罗浮山结界的那一刻,还灵敏的感受到空气中迷茫的灵气十分深厚。这些灵气仿佛缠绕着桑唤一般,不肯撒手。
所以……她这算歪打正着?
阎罗王不可能在知道罗浮山是个这种模样的前提下,还惩罚她到此处清扫。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去过的抱犊山,那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看来,这罗浮山的主人也是个会享受的。
桑唤提着裙摆,顺着白玉阶梯一步一步爬上山顶。
原以为是个不费事的差事,桑唤没一点准备便空手而来。看来下回得准备一件方便行动的衣裳,桑唤暗暗想道。
瞧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桑唤不敢造次,走上前握着门环扣了扣门,见无人应答,便报了自己姓名以及来意。
半晌,仍是寂静。
桑唤见仍是没人,便松了口气。
没人,正好自己摸个鱼,顺便借着这灵力修行一番。
桑唤随意在围栏旁的一块大石上躺了下来,吹着微风没多久就入了睡。
桑唤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的主角正是她,但梦里还有一个很熟悉却想不起是谁的男子。在梦里,她抱着一大捧花站在这块石头上,笑嘻嘻的往那个男子头上装饰。
虽然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但桑唤下意识觉得那男子的表情应该是冷漠但却十分宠溺的。
除此之外,桑唤还感觉仿佛身旁来过什么人。
那种阴郁的目光仿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