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冥迷中一座古老却奢华的建筑显得诡异,远远看去,房顶歇山相交合护角楼,通体黑色,即使是在白天,这里也是黑黝而压仰的。
之所以称为奢华,是因为歇山并非鎏金檐,而是全部用黑曜石砌成,房体也是漆了一层黑鎏金,远远望去,浑然像是一副棺材。
走进角楼,殿里高十丈,左右两边共有十八个黑鎏金漆成的图雕人物柱础,人物雕刻栩栩如生,形态各异,却都是手持一块扇形玉牌。
殿内空旷幽黑,也未掌烛,旋目间除了黑色,再不见其它的颜色。
曜石地上,两边跪着十余个黑衣人,皆是身体趴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脸面朝下,一动不动。
正中间鬼道椅上,一个黑衣男子斜倚在上面,脸完全浸在了黑暗中,看不清容貌,但他的食指却在椅把手上轻轻地敲打着。
清快如丝线般的声音慢慢问道,“你们真的不曾在元隐宗见过这个酷似魔尊的女人?”
下面为首的黑衣人上半身一动,恭敬道,“回鬼王,我们从前真的不曾见过。”
楚令手指改了个方向,轻轻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嗫嚅道,“那就怪了,为什么那个女人长得和洛拂笙一模一样。”
那夜,楚令到客栈本想找玄遥问明洛拂笙的下落,不曾想一瞥眼竟看到了旁边的女子,瞬惊呆滞。
这世上长相相似的大有人在,但长得一模一样,仿佛双生般就不太可能了。
他记得洛拂笙没有孪生姐妹,就算有那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人还不知转了十几世,容貌也早就变了。
楚令曾想过此人就是洛拂笙,但一想到她苟到钻桌子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洛拂笙是谁,大乘中期魔尊,修为不在津度之下,离升仙劫不过是临门一脚,她怎么可能会苟。
这个念头仿佛只是自己的一个笑话,马上被他否决。
下首的黑衣人俯面道,“鬼王,会不会是元隐宗使诈,给魔尊用了什么药,让她以为自己是仙门弟子?”
楚令的身体瞬间从鬼道椅上弹了起来,黑暗中他精亮的眼睛闪出一道弧光——
洛拂笙和玄遥打了一架便从此消失,的确有可能是元隐宗从中动了手脚。
但他想不通,元隐宗囚禁洛拂笙有什么用,难道是想控制魔门。
楚令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顿感百思不得其解。
从前这些事都是洛拂笙在想,现在她失踪,这鬼魔二门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可是楚令不擅长脑筋急转弯,所以今天将魔门的弟子叫了来,就是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不过似乎没什么用。
“这样吧,仙门弟子现在正在外面巡猎,你们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洛拂笙。”
“是,”顿了下,黑衣人又问道,“鬼王,我们是偷偷摸摸去看,还是光明正大去看?”
楚令眼角抽动了一下,“你们看着办吧。”
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黑暗,楚令轻叹了口气,不着边际地想到了一种荒谬的设想。
洛拂笙是女子的事六界只有他一人知道,因为她终年戴着金蛇面具。
莫不是那玄遥见洛拂笙是女子,而且还是绝艳的女子便动了春心,将她囚禁起来日夜□□?
楚令开始不淡定了,如果真是那样,看来他还得亲自出马才行。
*
三月杏花微雨,细细密密的牦牛雨柔柔地打在脸上,湿润却很舒服。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在雨水下卷曲舒合,好不自在。
但人不行,再小的雨也禁不住挨淋,自在不起来。
洛拂笙提议去寻灵矿石,从阳自然一口答应,他还没有见识过引灵针的妙处,望眼欲穿地想要见识一下。
又德和华梵自然也要一起去,其他的弟子想去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洛拂笙厚道地邀请大家,众弟子一改刚才的态度,都围过去叽叽喳喳起来。
只有杨真十分后悔,他现在虽然好了,但身体虚弱,还须调理几日,看来他无法见识引灵针的威力了。
于是,第二日在细雨中大家出发了。
洛拂笙按照迟幕仙君上次的操作,照本宣科地又操作了一遍。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从阳,他看完后简直想一头撞死。
吴门还一直妄想自己寻找灵矿石,没想到这灵矿石居然在这么深的地下,难怪他们挖遍了也找不到。
再回到客栈里时大家的衣服都湿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反而大家都神精亢奋。洛拂笙用自己配的药,再加上寻来的灵矿石,一起熬制了零食。
她没有任何遮掩,全程都让弟子们观看。
她是如何用药,如何选择零食的种类,就好比有的零食只能做出消暑的灵药,而有的零食则能做出治感冒发烧的灵药。
这下子众弟子都对她佩服得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