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一时间乱成一团,倒不是众弟子一拥而上,相反,大家一见有毒,纷纷退后,有几位仙君也从座位上坐了起来,走到了座位的后面。
好像有座椅挡一挡,会比较安全。
不止松云倒下了,连那只小白兔晕倒后,雪白的裘毛开始呈现出青紫色。
洛拂笙想过去扶起松云,药宿仙一个瞬移来到她身边,摁住她的身体,“不要碰他。”
她转过头去,已是满眼泪痕,抓住药宿仙的手,慌乱地声音哽咽道,“师傅,你快点救救云师兄。”
一向老顽童的目光此时比谁都要沉稳,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几根银针。
针尖向下,在松云的几个大穴上扎了进去,银针瞬间变成了墨黑。
洛拂笙又拉扯着他的衣袖,指着旁边道,“还有小白兔,师傅你也救救它。”
药宿仙没有诧异,又换了几根银针,同样在兔子身上也扎了几针。
因恐惧而压抑的人群终于如破开蝉蛹般喧闹出来。
“怎么会有毒,哪里来的毒?”
“你看那小白兔和云师兄都是碰到了药后才中毒的,定然是药里有毒。”
“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傻,别忘了规则是对方弟子彼此试药。”
“这的确说不通。”
玄殊也是有一瞬间的恍神,他想让洛拂笙识大体,自动认输,没想到她竟如此歹毒,在药里下毒。
啪!
他拍岸而起,再瘦小的身躯在站起来的那刻也有如苍穹。
日逐西滑的阳光从他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暗影,几乎能将洛拂笙吞噬。
“大胆,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陷害同门,你可知罪?”
玄遥尊的笑容在脸上慢慢凝结,支着太阳穴的手轻轻颤抖,指尖弹动了一下,正好打在颧骨上。
虽然他的表情还是那副淡定从容,微笑以对的样子,但心里有几分不安感传来。
那日他在小白兔身上下了毒,是为了让它咬伤洛拂笙或是她周围的朋友。
故计重施,她解不了这毒时,自然还会来找他帮忙。
他这种人,断然不会做出主动迎合之事,就算心中对这个女子有几分眷恋,也会以一副高傲的姿势,让她匍匐着向自己爬来。
或许这是一种病态,但他毫不介意,因为他是玄遥的引魂,也是他的童年之魂。
他童年所经历的也是别人所不懂的。
他乐于这种行为。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这个兔子竟在这个节骨眼自己跑了出来。
看了眼旁边的玄琰。
他似乎并不着急,甚至又打了一个哈欠,那副慵懒困顿的模样好像坐着都能睡着一般。
玄遥尊笑了一下,重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玄琰都不着急,他也不用操心了。
洛拂笙急急辩口,“我没有放毒,这药里不会有毒。”
药宿仙的银针扎进了地上的药汁里,片刻银针的颜色未变,通体银亮光泽。
他站起身,道,“这药的确无毒。”
顿了一下,他沉眸想了想,耆宿自是公平公正,“有毒的是这只兔子,松云刚才受伤,伤口碰到了兔子的血,所以才会一并中毒。”
此话说完,连洛拂笙都愣住了。
这只兔子有毒?
“不可能,它从前也咬过我。”
药宿仙凝重地眉心始终未曾松弛,到了此时更加深凝,“这毒应该不是它自身所带,而是有人放到了它的身体里。”
他撩眸看了眼一旁的丹圣。
他面色无常,看上去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抬手端起的酒杯略略不稳,眼底那一抹凝结的黑暗像未央的夜。
他是没有讲话,可他身后司极宫的弟子可不干了。
“这兔子是她的,她还不是想借兔行凶,找准时机向我们投毒。”
“没错,否则这兔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出来?”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只兔子竟然咬了云师兄,这才暴露了毒性。”
“?哭耗子,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冤枉。”
洛拂笙听着这些指责的话,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入得了心。
她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松云和小兔子。
没有入心,自然她也不会辩解。
月宛看了眼玄遥尊,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笑道,“我想小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此事想必另有隐情。”
玄殊虽不是敏感的人,甚至他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元隐宗。
但到底是自己做过的事,如果洛拂笙讲出来,他也是难以言状。
如此,他将难题抛给了玄琰。
“二师兄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