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洛拂笙想了很多帮玄遥解毒的方法。
她想到一个词:以毒攻毒。
其实并不确定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但还是想试一试。
唯一的难题就是拿玄遥当试验品好像行不通,他已经中毒很深了,再试毒,万一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办?
洛拂笙考虑的还不是自己的安危,她是一个很富有同理心的人,这段时候她看着玄遥发病,痛苦,其实心里并不好受。
好好的一个人,谁愿意变得疯疯癫癫。
她叹了口气,这件事好像还挺难办的。
盛夏的日头正毒,尤其到了正午时分,烧得整个山上火辣辣的烫,踩上一脚像踩进了热油锅里。
洛拂笙一只手遮挡住了头顶上的大太阳,采了药她只想尽快回到山洞。
半途,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山上旋首观望——
这么大的日头他居然一身清爽,眼睛完全不受阳光的影响,目光十分随意。
洛拂笙起初并没有注意他,只是低着头脚步匆然。
走到那人身边时,却听到他喂了一句,语气十分不客气。
出于礼貌,洛拂笙转过了头。
那人眉眼粗重,脸庞粗犷,皮肤倒是白皙,蓝色的道袍在阳光下晃得有些刺眼。这么毒的日头,他居然连滴汗都没出。
洛拂笙第一反应:这人她不认识,但不确定他认不认识自己。
不过这人一见面就气势凌人地打招呼,就算认识也一定不是她的朋友。
本着一线希望的原则,洛拂笙侧头睨了眼那人,“喂是在叫我吗?”
那人愣了下,可能没想到洛拂笙会呛声,浓眉一竖,“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袍,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
原来是个没礼貌的臭道士。
洛拂笙也没给他好脸色,直接白了他一眼,“没见过。”
她转头继续赶路,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洛拂笙也就没有回头确认,她对这种无礼又自大的人实在没有好感。
这件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快步走回了山洞。
本以为还在打坐的玄遥今日却站在山洞口,雪衣立在金灿灿的日头下,宛若未经雕磨的玉。
玄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怀里的兔子。
他看着小兔子,小兔子也瞥着他,态度不止是傲慢,还很嚣张。
洛拂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愠声问道,“这兔子哪儿来的?”
洛拂笙露齿一笑,“捡的,我见它可怜,就把它带回来了。”
玄遥抿唇,“所以你是为了捡它,才回来晚了?”
提起这个,洛拂笙也是无奈,“这附近的果子都吃腻了,我抓了只野鸡回来,”她扬了扬手上的一只小雏鸡,“天天吃果子,没有营养,我都快变成果子了,脸色黑灰黑灰的。”
玄遥......
洛拂笙起身把地上的草药分类摆好,她拿起一棵草药,举到玄遥面前笑道,“这是安神的草药,功效可好了,保证你一觉睡到天亮。”
“我不睡觉。”他冰冷冷道。
因为这个山洞冷,洛拂笙就从外面捡了些草回来铺了两张床,但晚上玄遥要打坐,几乎不睡。
长此以往,他的身体怎么能好。
洛拂笙语出惊人,“睡着了你就不用打坐了。”
玄遥根本懒得理她。
洛拂笙用一块碗型的石头熬好了药,他真的看都不看一眼。
洛拂笙撇了下唇,到湖边舀了口水喝。
映着湖水,她发现自己的脸上像小花猫一样,一块白一块灰,漂亮的杏脸被她的爪子大咧咧地一抹,竟被抹出了一片鱼鳞。
该不会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在玄遥面前晃荡的吧?
真是丢死人了。
洗完脸洛拂笙走回来抱怨道,“我今天还遇上了一个神经病。”
天气太热,她额头上涔涔冒汗。反观玄遥,额头上竟然清冷干爽。
洛拂笙好奇地伸过手去摸他的脸,玄遥瞪了她一眼,“什么神经病?”
洛拂笙摆了摆手,明显不愿再提,“算了,不说了。”
她站在洞口,畅快地深吸了口气,顿时精神奕奕,仿佛脱胎换骨。
玄遥见她整理的草药与前几日不太一样,三分狐疑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本是无心地问了一句,谁成想洛拂笙却像受了惊吓,急忙将草药背到了身后,“没什么,我的东西。”
说完,她马上把草药放到了山洞外面,还用树枝挡好,又捡了许多树枝抱进山洞。
这是她随便摘的几种毒草,还不知道毒性,先不能让玄遥知道。
玄遥看着她抱进来的树枝拧了下眉,他不习惯剖根问底,也就没有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