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本是在房中学习药理,到了二更的时候就休息了。园子一向是一更锁门,管家在四处查看。我们当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照往常那样管好门户就各自歇息了。”万南尘道,“可是到了五更的时候,一个上夜的老妈妈发现丹炉房里开着门,过去一看,竟发现丹炉不见了。”
“放丹炉的地方是在哪里?”松夜明问,“能否让我去看看?”
万药师领着她来到丹炉房。
万宅虽不大,但多少有些底子。丹炉房单在院子后头的花园之中,占着三间屋子的宽度,看着如同一座正经房屋。
丹炉房四周水池环绕,只有中间一条石拱桥将丹炉房所在的孤岛与园子连接起来。
“这里虽然与我们的住处相距较远,但四周有我布下的机关,寻常人若要从外面进来,必定会引起响动。我的家丁都是可信之人,立刻就会赶到。可就是这样,当晚却没有人听见动静,丹炉却不翼而飞了。我那个朋友在来此地前做过些梁上君子的勾当,若是要做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厉害。”
松夜明想了想,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照理我是外人,不该问这些,但这次我必须寻到丹炉,只能冒犯了。敢问万药师,你与这位祁枫先生可是恋人关系?”
万药师秀美的脸上立刻浮出一丝愠怒的表情,“没有,我和他不过是普通朋友。”
她回答得干脆而含怒。
可正是这份干脆却让松夜明悟出了几分意味。
她站在园中四下观望一遍,道:“既然是这样,能否让我在宅子里转一转,或许我能发现窃贼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万药师露出犹豫之色。
“如果真的是祁先生所为,我发现了线索也好去与他对峙不是?”松夜明说。
松夜明此番有着别的考量,不过她不打算在万南尘面前解释太多。
万药师思索了一下,“我这园中有不少机关陷阱,若你一人走太过危险,不如我让管家陪着你去,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他。”
“那就有劳了。”松夜明道。
不多时,万南尘叫来管家,他是个名唤梁伯的老仆人。
梁伯陪着松夜明在宅子四处走动,走着走着,就说起当天晚上的事情。
“这件事说来也怪。我们院子里只有前后两个门,要偷走丹炉必定得从前门才能出得去,不过那天看门的小童却什么都没有看见。难道这毛贼还能是飞檐走壁带走的不成?”梁伯说。
说话时,两人行至西厢几间房子门外。此处格外安静,屋子门窗也是紧闭,小道里积着些落叶,看着格外荒凉。
松夜明道:“这里没有人住么?”
“以前老爷和夫人在的时候,家里仆人多,原是有人住的,但现在人少了,小姐又是不爱热闹的人,这里就给锁了起来。”梁伯说。
松夜明观察了一下几间房屋。这些屋子都颇为宽敞,就算是住下人,每间房应该也能住上十人。
“门窗的钥匙是谁拿着?”她问。
“不用的钥匙一向都是由小姐保管。”
他们沿着游廊一直走回前门。松夜明看见墨珩在小药圃里赏花,看起来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不过她现在没功夫和他说话,顺着石子路继续往东厢走去。
东厢是主人和仆人们现住的地方,门窗皆是敞开。她看了一眼继续前去,不久又回到了后院之中。
松夜明在丹炉房的内外查看了一遍。
丹炉房内布置齐整。药瓶药罐摆放整齐,还有不少药品听说是堆放在对面的房间之中。房间中央有一个火塘,丹炉原先就是放置在这里。
她看了看房顶,又看了看窗户。
这间房应该是特殊建造的,房顶是双层,上面那个小屋顶架在真正的屋顶上,中间留有半人高的空隙,是专门用来通风用的,空隙中安装着窗户,不用它时可以关上。
松夜明低头仔细查看炉子曾经放置过的位置。
“丹炉放在这里有多久了?”她问。
“这是祖传的,自老太爷那一辈起就放在这。”梁伯说。
“可曾移动过?”她问。
“我记得丹炉放在这之后只移动过两次,都是有特殊的缘故。”梁伯说。
松夜明站在丹炉房门前朝外看,石拱桥正对着门,对面的园子中央就是那间用来放置草药的房屋。
“所以,如果真的有人来偷这个丹炉,你们在东厢是听不见的?”松夜明问。
“小姐布置了许多机关,若真有外人闯入,必定会触发铃响。我们赶过来也不过片刻的时间。”梁伯说。
“对了,不知万药师平日可会练武?”松夜明问。
“小姐自承家学,自幼习武,不过外人并不太晓得。”梁伯说。
松夜明点点头,“那位祁枫先生,素日是常来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