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余长宁的呢?
时云礼也不知道。
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无人知晓他喜欢余长宁那样。
确切地来说,也不算无人知晓。
是他,让陆清安知晓的。
那是高一,他还曾与余长宁同桌,偶尔会借用她的橡皮擦,会假装打瞌睡,然后下课如旁人一样,懒懒地问她作业是什么。
余长宁天生有耐心,而且为人和善,来问她的每一个人都认真回复。
只是,这姑娘似乎缺一根筋,不懂那些天天来问她作业的男生是何种心思。
但在某一刻,时云礼又很庆幸。
幸好余长宁不懂旁人的心思,那么自然,她也不懂自己的心思。
“时云礼,你能不能把东西交给余长宁?”那是陆清安第一次与时云礼有交集。
高中时期,时云礼和陆清安就是老师常常提及的学生。况且两个班位置相近,老师都是同一个,自然有所耳闻。
时云礼望着陆清安递过来的公主球,粉且闪耀,里面有着无数的星星碎片,一摇晃,那些星星碎片亮起,簇拥着公主。
真的很适合余长宁,她就应该是活在光芒之下,被人所簇拥着的。
时云礼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他落笔的笔墨重了那么几分,“不行。”
“行。”陆清安也不恼,反正他本也不指望时云礼能送。
陆清安笑了笑:“本来听说你不送,我还挺讶异的,现在我还挺开心的。”
“时云礼,继续保持啊,不然让不相关的人来骚扰宁宁。”
宁宁。
这两个熟稔而又亲昵的称呼,时云礼的笔在卷子上撕拉一声,但比这声音更大的是门开的声音。
“陆清安。”
接着时云礼就只听到门再次关起的声音,偌大的教室又只有他一人。
他缓缓地抽出卷子下面的信笺纸,上面第一遍写好的字迹细细的摩挲。
时云礼嘴角扯出微不可闻的苦笑。
大概,这封信是送不出去了。
余长宁回来的很快,她脸上带笑。
那是时云礼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模样,他坐在余长宁后桌过,跟她同桌过。看到她上课时全神贯注的模样,知晓她不耐烦外面追求者的模样。
可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是面对追求者,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心像是被打了一拳,时云礼又酸又胀,他看着题目,思绪早已沉湎于余长宁的一切。
“时云礼。”
听到她的召唤,时云礼数了三秒,才抬起眉眼,“有事?”
“就以后麻烦你一件事。”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因为是她,时云礼还是缓缓点头。
余长宁喜笑颜开:“以后陆清安给我送东西,就请你帮忙收下。”
“谢谢了,学神。”
或许是那天中午教室的嘈杂声音太大,又或许是前后桌没人,又兴许是余长宁整个人沉浸在喜悦中,她注意不到旁人的情绪。
时云礼第一次主动搭话:“你们?”
“没在一起。”余长宁挺相信时云礼的,学神,而且为人高冷,不是八卦的人,她道:“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那一个词,当时在高中形容男女生的话,那就是一个暧昧的关系。
时云礼没有说话,可是余长宁就这么一个契机,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地开口。
“今天他给我送玻璃球了,挺好看的。”
“我们约定了好好学习,一同努力。”
“就感觉跟他在一起挺快乐的,感觉我是他的唯一。”
“他对我挺好的,我也想对他好点。”
……
从那之后,陆清安与余长宁的距离越来越近。
二人会在下课后一起讨论题目,一起吃饭,一起出现在校园的各处角落。
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降至,班上的同学也耐不住高冷,安分守己地穿上了校服外套。
余长宁做完了题目,看着窗外红了的枫叶,“啊,真的好想快到冬天啊!”
“你不是喜欢夏天吗?”
她说过,她体虚。夏天正好,冬天太冷。
“嗯?”余长宁只是随便感慨,倒也没想到时云礼会回应,她笑道:“我确实喜欢夏天,夏天不是过去了?现在是秋天,我只是期待一下陆清安喜欢的冬天。”
时云礼没有说话。
大概,等待冬天是她现在最期待的事情。
就像,他等待余长宁回首看看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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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上学期,是时云礼最迷茫的一学期。
文理分班,他离开了余长宁所在的班级,跟陆清安在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