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满怀欣喜地前往朋友的故乡,却见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听说殷郊取剑途径恩州,姬发来了兴趣:“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从没去过恩州。”
殷郊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你没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看,你就是想去看看某人的故乡吧。”
姬发被他说中了,也没恼,笑嘻嘻地凑上前:“所以行吗?”
殷郊故作高傲:“那我得请示一下父亲。”
姬发一把勾住他脖子:“谢啦!”
“谢什么谢,八字还没一撇呢。”殷郊把姬发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拿下来,满脸不乐意。
不过,想到漫漫路途有姬发陪着,能给他解闷,他还是很兴奋的。
没有过多思考,殷郊就去找了殷寿请求随行人员里加上姬发。
殷寿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有些纠结。殷郊在一旁紧张又忐忑地等待着结果。
一番权衡利弊后,殷寿同意了。殷郊抑制住激动,向他道谢后就转身离去了。小跑着去找姬发的路上还不忘沾沾自喜:父亲果然是疼爱我的!
被儿子感激着的好父亲殷寿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听闻朝歌大军要途经恩州,那恩州伯侯借口尽地主之谊想宴请大军。不知从何处打探的消息,知道野也在队伍中,又装模作样思念孩子想见他一面。
原本殷寿可以拒绝,但想起徵野曾经在恩州的遭遇,他心中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童年悲惨的孩子独自成长为强大的少年,可是创伤是不会消失的。它会随着时间愈发深入,再被剖开,那可就是如今的他难以承受之痛了。
最绝望最狼狈之时,被挚友窥见,对自尊心强大的人而言,该是多么的崩溃啊。
这时候,就该他出场拯救这孩子了。
整件事与他殷寿有关吗?谋划一切的幕后黑手当然是他那不负责任的生父,为的自然是平息最疼爱的孩子的愤怒。
谁叫他有一个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呢?他能找到徵野作为那孩子的替代,自然也能为了平息他疼爱的孩子心中的忿闷设计徵野出口恶气。
至于恩州伯侯究竟想做什么,不在殷寿考虑之中,谁叫他有那样大的把柄在自己手里呢?
——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下层人当成质子送来朝歌,这罪名他可不一定担得起啊。
宁愿欺君罔上也要保护自己最爱的孩子,一次小小的设计就更有说服力了,不是吗?
恩州伯侯自然不知道自己策划的一场鸿门宴已经成为了自己无法掌控的棋局,如今他正虔诚地跪拜在一处荒凉的偏殿上,心中默念:
神仙啊,我已按照您的吩咐传话给朝歌大军,却并不知晓我那孽子是否真在队伍中,害怕辜负您的期待……
这你尽管放心,本仙算无遗策。你那孩子夺了仙家宝物,犯下大罪,你如今帮我擒住他,也算将功补过。本仙传授于你的长生大法想必你已见成效,待事毕,另一部分也将尽数传你,不要让我失望……
恩州伯侯忙不迭磕头谢神仙庇护,送走她后才思忖着能够完全让那孩子丧失理智的方法。
他唤来陶勇命他再去调查那孩子的事迹,得到了那次杀人事件的起始经过,心中大骇。
神仙所言果真不假,那孩子天生邪恶,七岁便有了杀人的本事。了解前因后果,他心中逐渐形成一计。
激怒一个童年残缺的孩子,实在容易。
见陶勇欲言又止,他皱眉略有不满:“有什么事直说。”
“是。回伯侯,小人查探时发现了一件怪事,据知情人相报,死者无外伤也无内伤,众人都说那小子是被妖怪附身。小人与他有过接触,他实在不像有杀人本事的……”
“够了,你要是能看出什么才奇怪。”恩州伯侯斥退了他,他只能悻悻离开。
陶勇走后,恩州伯侯立在原地,结合陶勇的话,又想起神仙的叮嘱“小心那孩子的眼睛”,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那孩子,莫非真是个怪物?
他们的算计与姬发无关,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少年们满怀激动踏上了来到朝歌后的第一场长途旅程,枯燥的行程也因期待不再乏味。
那晚殷寿派人接见了姬发,殷郊则去见证了鬼侯剑的开锋时刻。
姬发满心都是即将与徵野重逢的欣喜和激动:不知道他看见我来会不会很激动,我要问问他上战场有没有哭鼻子。
他这样想着,内心的期盼与忐忑难以抑制。
可是,当他与殷寿一同前去时,只得到了野被坏人掳走的消息。
那瞬间,天旋地转。
姬发想去质问高座上的伯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在哪里?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徵野在朝歌都能平安,怎么回到故乡会遇害呢?
可是他不能浪费时间,他控制着内心的恐惧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