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时候零余子搜集了一些落到地上的紫阳花花瓣,用手小心的拢到一起,无惨仍旧坐在屋子里,垂着脑袋,保持着日复一日的动作。
零余子将收集好的紫阳花花瓣放到旁边的白布上,绑好,走之前犹豫的看了一眼无惨,手将那块小包袱攥的紧紧地,大多说时间无惨都不会管她做什么,只是偶尔会因为身体虚弱导致情绪不好,砸坏屋子里的东西。
每当这时,零余子会在心里默念着砸坏东西的名字,在无惨大人心情好些的时候报给雪芝姐姐,然后,就会有新的物件被搬过来,等待着无惨大人下一次的暴怒。
太阳渐渐往西边挪动,零余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小跑的离开,路上撞到了来送药的侍女,那侍女似乎很害怕,看着面前的院子,一脸惊恐,零余子抿了抿唇,看了眼手中的小包袱,放到了门口的一棵大树下面,又小跑着回到侍女面前,接过了那托盘。
侍女显然松了一口气,她也认出了这是少主最近带回来的,因为少主的脾气很差,每次送东西不仅要被那眼神凌迟,还要遭受一下他的言语嘲讽,大概是因为积压已久,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阴影,所以即使那张脸多么的俊秀也很少会有人往前凑。
倒是这个叫零余子的小姑娘,偶尔会接过那些汤药送进去,她今日也是碰碰运气,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能不能遇到她......
零余子看着盖子上面冒出来的淡淡的雾气,皱了皱眉,手中的温度也有些低了,看来这汤药在门口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种药凉了的话,会很难喝的,虽然刚出锅的也不太好喝,她唇动了一下,小声说,“侍女姐姐你回去吧,我一会送过去”
侍女赶忙点头,离开的速度非常快,零余子犹豫的看着慢慢冷却的汤药,最终还是带着它去了自己的小院,院子角落的位置还生着火,旁边的灶台上放着一个大盆,零余子走过去,随手将托盘放在一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跑出门把那包紫藤花瓣带了回来。
在她收集花瓣的时间,面已经醒好了,零余子把花瓣放在盆里,用水洗干净,一股脑倒进了盆里的面团里,揉捏着,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她又取出了一个菜板,用刀把面团切成等大的团子,最后一巴掌一个,那些团子就变成一个个巴掌大的小饼,紫色的花瓣在小饼上面点缀着,零余子看着,觉得卖相还不错。
锅里的水已经开了,零余子在上面放了一个篦子,把面饼一个个放上去蒸,然后撅着屁股,往灶膛里放柴火,一阵清凉的风吹来,零余子抹了一把脸,看着天边的红色。
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周边出现了大片的火烧云,红艳艳的颜色,像是簇拥在一起的花束,零余子闻着鼻尖的一股子糊味,猛地回过神来,掀开锅,看着里面的水已经耗干了,她翻动着上面的紫阳花饼,唇抿的死紧,挑出了几个卖相还不错的放到篮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迟疑的看向灶台角落的一个托盘,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烬。
“......”坏了,要被无惨大人骂死了,零余子有点想哭,她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气,又看了看糊了的锅底,最后落在已经凉透的汤药上,心中有些复杂......
晚上的时候又撞上了一个送药的姐姐,零余子抢着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看着仍旧开着的房门,少见的犹豫起来,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她轻轻的关上门,看到不知道何时又竖起来的屏风,无惨大人并没有坐着,屏风上空荡荡的。
零余子绕开屏风,看到无惨正在铺好的褥子上躺着,身上盖着被子,脑袋歪向一边,她靠近了,这才发现无惨脸上的汗渍,湿漉漉的将他的头发贴在脸上,像是某种美艳的海妖。
无惨猛地睁开眼,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面前是一个女人的脚,套着白色的袜子,鞋子底部有些泥土,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他看到零余子蹲下身,将一个篮子和一个托盘放在地上,上面的汤蛊被撞得洒出了一些,一股浓重的药味传入鼻尖,无惨皱着眉,想要将脑袋转到另一边,但随即又怔住。
零余子把汤药倒进碗里,看向无惨,无惨的脸色很是苍白,她一时有些心虚,等无惨接过药碗,喝了下去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又见无惨的眉头紧蹙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她赶忙把篮子递过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从里面摸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
无惨放下碗接过纸包,打开,看到里面的一坨奇怪的东西,在零余子的注视下,艰难地咬了一口,心中想着这是什么可怕的食物,这比他做鬼的时候吃人类的饭还要难吃,他嚼了几下,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容忍这么难吃的东西,“......”
零余子期待的看着,但见着无惨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有些忐忑,无惨的声音传过来,“晚饭什么时候送过来”
这还是无惨大人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吃饭欲望,零余子一时有些心情复杂,又听到无惨开口,“中午的药好像没有送过来,还有为什么晚上的药会比之前苦这么多,量也多了不少”
说罢,无惨又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