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应该是初入江湖吧。”他仍是那副侃侃而谈的样子。“在下不才,略有神医之名,但于武道方面,且这不说内功,连外功都全无。心法更是无从谈起了。”他双目温和坚定,语气诚恳,“不知姑娘从何获得此等消息,简直是误人子弟。”说罢仿佛痛心疾首。
“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之前就知道李莲花喜欢骗人,可当面一见却发现他心防极重,基本不将自己的情绪表露于脸上。也是,对于一个闯入家门的陌生人,这才是正常的态度。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我前几日刚出师,是师兄告诉我你有绝世心法,我才快马加鞭赶过来。哼!师兄这骗子!”我做出一副小女儿生气地模样。
“唉,这师兄嘴里无真话。”他仿若语重心长地教诲。唉,你若是真是这样想的,却也不用去找单孤刀的尸体了。“喝完这茶,姑娘便回去吧。”李莲花递给我一碗茶,里面恐怕没有什么好东西。他看我一饮而尽,好像放松了一些。
“不知这里可否住店?”我可不想回去,估计我大师兄也不想我回去扫他面子。既然做了这无知少女,便一路到底吧。
李莲花果真哭笑不得,“姑娘,这只有客栈才能住店,这莲花楼是我的居所,且我出行随意,方向不定。姑娘还是速速离去,切莫损了姑娘的清白,耽误姑娘的武学大事。”他放下心防,拿起他拎回的菜和米,坐在小凳上,开始收拾起菜来。我却没有什么清白可言,学武相比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坐在他旁边,专心致志,看他干活。
我瞧他只买了几钱白米,全是蔬菜,没有一点肉腥,顿时心疼起来。本是习武之人,饭量就大,还身中剧毒,正需滋补的时候。我从怀里拿出三两银子,伸出手来问他,“不知这些可够住在这里几日?我看楼上好像还有房间。”
李莲花脸上大喜,一脸讨好的笑,手却没停,继续在收拾蔬菜。“够三日。”
“好,那便三日。我住楼上,三日后我便离开。”我知他碧茶之毒发作时,不喜有人在旁。算算日子,待到他遇上方小宝的时候,应是刚刚发作完,确实也没有几天了。
他接过银子,颠了颠重量,放入怀中,“姑娘可自便。”
我于是继续坐在他旁边,看他做饭,他原本习武的手指,温和准确地落在那些新鲜蔬菜上,不犹豫,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做起饭来,长袖舞动,随意洒脱。好吧,盐明显放多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盐放多了,转过头来,皱了下眉头,“姑娘,我虽是答应你入住,可本楼不包三餐,餐食可是需要自己解决啊。”换句话说,即使盐放多了,也没有我的份。
这可难住我了,“我不会做饭。”想我在现实世界,结婚前,我妈一手包揽了全部家务,说是让我专心学习;结婚之后,生娃之前,一直吃单位食堂;生娃之后,我婆婆别的什么也不管,但是把做饭这一块拿捏得细致,一天三餐加三次点,三个月生生把我喂胖了20斤。
李莲花显然偷偷地翻了个白眼,眼睛也到处乱撇,“大小姐,小的没说让您做饭,您可以去镇上酒楼垫垫肚子再回来住店便是。”
说得也对。可我要是走了,他说不准带着莲花楼就跑不知道哪里去了。到时候万一又改了方向,遇不到方小宝,改了故事主线,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不过改了就改了,说不准他也不用经历那些痛苦,我找观音垂泪和忘川花,回来给他解毒便是了。
“那我便不吃了,坐这里看你吃。”我笑得无辜。
那李莲花不愧是个厚颜之人,竟真的当着我的面把菜全都吃完了。他坐得有些慵懒,却也有些风韵,吃起饭来,喉结上下游动,仿佛吃的真是人间美味。
李莲花把剩下的菜放在一个小碗里,放在门口,给他的狗吃。又舀了一瓢水,简单刷了刷碗,又刷刷锅。最后拿了一捆干草,去喂楼前的马。“不知大小姐打算在这里看到几时?我确实没有那内功心法,大小姐不要白费功夫了。”
“我知道你没有。”才怪。
“那你为何总跟着我?”李莲花有些被我看毛了,看起来有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我又笑了,“因为我喜欢你啊。”恐怕只有在扮演关心的时候,我才能这样半开玩笑地敞开心扉吧,可惜我不配。
李莲花又微微翻了个白眼,去找了梳子给他的马梳毛,没有回应,后过了一会儿,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希望姑娘不要随意解开马的绳索,那锁扣系的时候着实费力。”
“为什么?那马被束得难受得紧。”我忽然又感觉自己就是那几匹马,拉着一个这样大的楼向前奔跑。
李莲花显然不适合当老师,没什么耐心,微微斜着头看我,“大小姐心疼马拉车吃紧,不心疼我系绳子费劲?大小姐不是喜欢我吗?原来这喜欢也不过如此。”他竟然生气了。
我忽的想起他内力全无,系出这样的节也是费力,不系的话,楼停在森林里,随便什么人就牵马走了。其实即使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