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月将丁静送回房间,稍稍安抚了几句,装得自己酒醉头晕,从丁静房里溜了出来,临走时还顺走丁静的一双帆布鞋。
除了白故天,所有人都不知道林郎月今晚的真正目的。她要搜查丁家几房太太的房间寻找蛛丝马迹,帮助白故天查找刑峰的死因。
既然刑峰死在丁家的“小昆山”,烧毁刑峰车子是胡立文下的指令,她准备先从二房的独栋别墅查起。
二太太张美凤是标准的美人,以前是话剧团的台柱。有时下午天气晴朗时,林郎月站在落地窗前远远看见一婀娜身影坐在花园里品茶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那人便是张美凤,一道背影一道风景。只不过这人不张嘴就是大家闺秀美若无人,只要一张嘴便暴露了读书少又不明理的本性。
林郎月戴上手套,将长裙裙摆撩起来扎在自己腰上,露出紧身运动短裤包裹住的修长大腿。从哪里搜起呢?正当她犹豫是从张美凤的书房查起还是从她的衣帽间入手时,楼下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林郎月慌了脚步,慌乱间被一只大手给拉进了一间陌生的屋子。
“嘘!”
“你怎么也在这?”
“你这么毛躁,我怎么能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都交给你。”黑暗中熟悉的味道、明亮的眼睛让林郎月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这么冰冷的人却有着这么一双丹凤眼,这么浓的眉毛,有时两人吵架拌嘴,这对眉毛会微微蹙起,眼神虽然冰冷,但吵多了,林郎月也就不太怕了。
这对眼睛在黑暗中却熠熠生辉,特别特别的亮,只要有这双眼睛看着,林郎月就觉得自己很安全。
被按在他怀里的林郎月稍稍挣脱开,才注意到这间屋子。这间屋子面积并不大,四面都是镜子,镜子前面装有压腿横杆。这里是……张美凤的练功房?
林郎月站在镜子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在横杆上一抹,喃喃自语道,“我从来不知道她这栋楼里有这么一间房。”
“这间屋子非常不起眼,但是这并没有灰尘,可见一直有人打理。”白故天见林郎月呆呆地愣在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张美凤这个人。”林郎月转过身来背靠镜子,在没有发现这间练功房之前,林郎月非常记恨她,要不是她的怂恿,自己也不会被丁家坤打了一巴掌,又在祠堂跪到半夜;要不是她的情人指使人杀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受伤,可如今见了这间练功房,林郎月心里徒增一丝悲凉,“你知道她是怎么和丁家坤搞在一起的吗?”
白故天摇了摇头,“资料上显示是说他俩患难见真情。”
患难见真情?林郎月摇摇头,讽刺一笑,“其实他俩早就搞在一起,丁家坤出手也很阔绰,每次去看她演出都会给足她面子,可丁家坤这人很精,就算她生下丁静,也一直没点头让她进丁家的门,直到有一年他突发心脏病在医院等待手术前,张美凤在他床边哭了整整三天,他才点头答应。”
白故天安静地听着林郎月说话。
“张美凤进门之后立刻辞去话剧团的工作,外界都说是丁家坤封建家长思想,要求她在家相夫教子,其实丁家人都知道是张美凤不乐意再去受那份苦,她自己主动辞掉的工作。你知道她平时是怎么管教丁静的吗?她自己没读几年书,却要求丁静成绩不能跌出全年级前五,我有次听说刚上大学那会丁静参加话剧社,她知道后狠狠地打了自己女儿一顿,自那次以后丁静再也没去过话剧社。丁家上下一致认为她非常讨厌这份事业,恨到都不让自己女儿碰一碰,如今看到这个练功房,或许是我想错了。”
白故天安安静静地听完,“人本身就是矛盾体,有可能当年她的确讨厌话剧团,可随着年龄增长,很多想法会发生改变,她又很渴望回到过去呢?”
林朗月点了点头,“或许她原本以为自己想要的是阔太太的生活,得到之后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又或许她嫁给丁家坤这些年过得并不快乐。”
既然提起丁静,林郎月继续说道,“刚才丁静的事,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替我解围,我真的丢人丢大了。”
“你知道今夜丁静为什么会受辱吗?”
“因为一条裙子。”
“因为她德不配位。那条裙子原本属于你,你应该穿但你却把它给了丁静,而她的地位配不上那条裙子。”
林郎月问道,“你认为这件事错在我?”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对与错,是适合不适合。”
“德薄而位尊,迟早惹人非议。”
林郎月承认白故天说的有道理,心里对丁静产生愧疚感,“我……我没想这么多。”
“有时候你以为是帮她,其实是害她。在豪门家族生活,每一言每一行都要琢磨清楚再动作。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不然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而你那个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妹妹说不定也会怨恨你。”
“受教。”
白故天嘴角闪过一丝笑,拿出平板。林郎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