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艇汽车,全息广告,无数璀璨光影编织了沧蓝区乃至星启这座城市的繁华。
平凡的人们日日夜夜在通天高厦间穿行,为生活奔波,尽力维持着城市的每一盏灯都能够安然无恙地亮起。
苏寻烽曾经也沉浸于那般“美好”,直到他现在只身走在了新城不知名的小道上。
他经过理发店,廉价饰品店,“疯狂少女”奶茶店,油和调料嗞嗞作响的人造肉烧烤摊……
一行人吹着晚冬的风,满满地临坐于街边小食铺,头顶着夜空哧溜哧溜地吸着热汤面。
氤氲的水汽从他们碗里,从笼屉里,从路面排水口里升腾,模糊了柜台的旧电视,模糊了店家的招牌,也模糊了苏寻烽的视线。
“老板,要吃点什么吗?”正在小食铺里忙活的女子朝他喊道。
苏寻烽挥手拒绝了,他开始无比想念老杨的手工面。
这里的街道远不如沧蓝区那般规整,垃圾桶、小推车,灯柱、电箱时不时成为他寻路的障碍。
“大桥以南,普里蛙广场东边……居民楼,银行……一条弯路……”
他搜寻着路线,虽然没有下雨,但街道依然凝着一层湿漉漉的泥。
沿街几块霓虹灯牌寿命将尽,忽明忽暗,时不时被行人的绒帽遮挡半截。
于前方行走的人们将路面的泥尘扬到身后的人的鞋尖上,彼此高语苏寻烽听得懂或听不懂的语言,又四散向街道的各个岔口走去。
苏寻烽行至一处环路,环路的中央是一座复合型商铺楼。
他心中一喜,他之前在地图上见过这块地方,这里距离智卡定位已经不远了。
“嘿,小伙子!”
苏寻烽四下张望,只见一名戴着皱巴巴牛仔帽,发须灰白的老年男子坐在一家文身店门口的石阶上,朝苏寻烽打了个招呼。
“您是在叫我吗?”苏寻烽上前问道。
老人放下手中一支压弯了的长杆烟,呼出一口浅蓝色的烟气。他眯起了眼睛,盯着苏寻烽的胸口,道出一句苏寻烽无法理解的语言。
老人又抬头细细瞧了眼苏寻烽的脸,赔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认错人了。”
“没事儿,”苏寻烽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那您之前有见过我,或者说见过和我相似的人吗?”
对方吸了口烟,点头说道:“有一个小伙子和你穿一样的衣服,经常和我打招呼,你衣服上那行字——‘电子羊’,是用我老家维斯拉的语言写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苏寻烽低头瞄了眼卫衣胸口处的文字,问道:“那您知道他住哪里吗?哦,我是他的朋友。”苏寻烽补充了一句。
老人摇了摇头,说:“你要是问我具体住哪号房,我帮不到你,不过这附近积木楼住的人最多,我见那小伙子也常往那儿走,你可以先去那儿看看。”
老年男子指了指远处,苏寻烽顺着方向望去,一下就明白了“积木楼”的含义。
正如其名,“积木楼”是用数不清的独立房间堆叠而成的。
一眼望去,或红或绿的铁皮集装箱斜搭在几个混凝土方块上,边上还挂着由铁丝网和木料构成的不规则房间。
房间的大小、材质、颜色五花八门,彼此用铁管钢筋拉扯固定着,搭上了约□□层楼的高度,在夜色下摇摇欲坠。
苏寻烽想起了地图定位点上那处无名大空地,想必就是这里了。他谢过老人,往“积木楼”走去。
这里的复杂程度远超苏寻烽想象。
五零四散的铁楼梯和霓虹灯像藤蔓般攀上建筑的外沿,空余的墙面上则垂挂下来两台简陋的露天电梯,吱吱呀呀地接送着归家的人们。
房间与房间的空隙构成了走道,几名身着单薄塑料衣的孩童在走道上嬉笑打闹,而一名女子则从正下方的集装箱“窗户”中探出头咒骂起来。
苏寻烽攀上台阶,时不时走进死路,那儿要么堆满了废弃杂物,要么成了简陋的塑料盒菜园子。
苏寻烽为自己漫无目的搜寻感到焦虑。当他路过一座挂着“小卖部”霓虹灯的窗户时,前方一只漫步在栏杆上的猫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只猫,通体纯白,唯有一道形如刀刃的黑色纹路从它的头顶中央刺向鼻尖。
它伸爪子挠了挠晾在电线上的鞋带,在注意到苏寻烽后,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栏杆上跳下,沿着附近的一处铁楼梯向上走去。
那只猫似曾相识,苏寻烽心跳加速,紧跟上前。
白猫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瞥苏寻烽一眼,领着他绕过繁杂的楼梯和走道。苏寻烽不想吓跑它,只敢远远地跟着。
最终,白猫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它朝苏寻烽眨了眨眼,迅速在走廊尽头飞奔不见。
苏寻烽走上前去,环顾四周。
这是一座稍大些的黑色集装箱,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