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我身着素白常服,冷面含霜,不像昨天献舞时若娇美的出尘仙子一般。此刻,是一番利落的威仪风貌。
他诧异我会有此一问。
我向着侍卫亮出令牌,道:“传王令,立刻释放这里所有的囚犯!”
“遵命!”侍卫应道,又转身向后面的人手说道:“传令下去,释放所有犯人!”
“你……”
男子这才知道我的来意。他微蹙剑眉,炯然的眼光中充满惊奇和欣赏。
我依旧不改锐利眼光,直视着他道:“婉月国可不像你想的那样无情,本公主也不是你心中那般狠毒。你说话这么武断,好生叫人生气。”
方才受了他气的侍卫,看我也为他的傲慢动怒,不禁走上前来向我请示:“公主,要不要将此人拿下。”
“不,”我淡淡地说道:“我们婉月国欣赏敢于挑战王威的人。”
他能在危急时候上前救人,又能为了百余条性命挺身而出,这份气魄和仗义我是欣赏的。然而在无形之中,他使得父王在我心中的形象受到了冲击。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的心中已经埋下了对父王的恨意。
另外,我敢说,如果不是先认识了飒箭横,我懵懂的少女情怀定会被眼前异国男子俊美外表同气度掠走。但我毕竟已经遇见了那个冷酷、忧郁的男子。
男子刚毅的脸庞绽放出柔和的笑容,朗声说道:“月牙儿公主恩怀子民,定会有着不同于婉月国其他贵胄的命运。”
他清晰地记得我说起的名字,我还他微微一笑:“婉月国的命运就是月牙儿的命运。”
说完掉转马身,扬鞭而去。而那句“婉月国的命运就是月牙儿的命运”,从此便像梦魇一般,缠绕得我不得安宁。
两边的人民们纷纷跪倒,大呼:“公主万岁,王上万岁!”
只有他突兀的立在原地,看着我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明亮的面孔依旧是不羁的表情。然而那片洁白的雪花,轮回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宛若天赐,敲开了他静谧的心门。
他相信这突然的邂逅,依然记得升平台上旋转的身影和临近死亡时我轻轻地一闭双眸。他是要寻着这雪花飞身而去的,他清楚、明白这个女子的绝望,即使女子自己都不明白这份绝望。
可是一道矫捷的身影抢先接住了这片将要触地冰释的雪花,那男子的眼眸中何尝不是关切和焦急。
乘着白马离去时,我心中开始好奇这名男子的来历,遐想他所在的国家。
他们的子民是不是安居乐业,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不用愁苦宫廷的征收和人力的剥夺;他们的君王是不是宽厚爱人,有着一套长治久安的政策,不在奢华的享乐中醉生梦死……
我很奇怪自己居然在那名男子的眸光深处窥见了比我父王还要广阔无疆的王者之气,睿利犹如鹰的眼睛……
婉月,卿乐二十三年至卿乐二十四年,天下陷入最动荡的征战之中。
西境的上邪国,他们历代的君王都秉承着先祖们的大国之梦,要将领土扩张,一统天下,成为最富强的国家。
婉月,卿乐二十三年,上邪国大王病逝,带着完成统一天下的遗憾离开了让他早已倦怠的王位。毕竟,这样重大的责任并不是有志向的人就可以担负起的。他只好将担子架到了儿子的肩上,同样送上了临终时美好的祝愿。
三王子鹰隼继王位,称邪王隼。
继位前的早上,鹰隼一个人骑着千里良驹驶到了王墓山的坡顶。他潇洒地下马,昂扬地立在坡前。坡下是巨大的上邪国王墓。历代的君主都葬在此地,这里还包括会有他的父亲。
大气、沉稳的墓陵建筑,震慑出骇人的雄壮气势,每位君王的胸怀和志向,正借着它散发灵力。
而鹰隼,有着更胜于他父亲的气魄。他宽阔的肩背就像昭示着上邪国以后的宽广,他的胸中有万里大好河山。他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昌盛国土贴着眼帘而来,我想,他看到了天、下。
上邪,隼一年。
恢宏的大殿上,邪王隼摊开一份奏章,面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比诸,青羽所带大军与午央交战了几次?”
太尉比诸从堂下百臣中走出,道:“两次。”
邪王隼:“两次,怎么就将他们士气挫败了……奏章上面呈报说有两万大军归顺我国,他们的将领都是草包不成?”
比诸道:“王上,现在的午央国的君主还是一名孩童,朝中政权早已旁落,臣心涣散早已有亡国之气……只是……楚厥一直有心也要争夺午央之地,他欺我国新主刚刚继位,大局还欠稳定,本来屯兵三十万在午央国护城河南蓄势待发,却叫青羽殿下和破荒大将军趁夜烧了他们的粮仓,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军!”
比诸说得不咸不淡,堂下朝臣脸上听出了喜悦神情。
邪王隼一拍王案道:“好样的!等将士们回来本王必定好好犒劳他们,现在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