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之后,姜时序趁着空闲去了趟司饰司。
絮娘刚吊唁回来,抱着言婉正哭的伤心,抬眼瞧见姜时序过来嗡哑着声音唤了句“姜姐姐。”
姜时序听说了她舅舅的事晓得她伤心,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人拥在怀里无声的拍了拍她。
絮娘本就是心思恪纯的人,在司饰司里也不知要得罪多少人,这回她舅父出事只怕没人再能给她撑腰,日后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这几日她都没有休息好,才一回来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似的,姜时序和言婉哄着她半晌才好不容易将人哄睡。
言婉轻手轻脚的替絮娘掖好被子,拉着姜时序走到外间,叹息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姜时序扯了扯嘴角,言婉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但说话做事的模样活脱脱的就像是她姐姐,管了絮娘又要来担心自己。
言婉见她还有心思笑,扯过她的手正色道:“你别不是还没听说宫里的流言蜚语?”
“到底什么事啊?”姜时序被她弄的也紧张起来。
“你当真不知道?”言婉疑惑起来,宫里都传出花来了,她怎么什么都没听说,“前些日子怀王从承华殿里怒气冲冲的出来,不知是谁传出来说是因为你闹得太子和怀王起了争执。”
姜时序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无稽之谈。”
那日她明明奉了茶就出去侯着了,怎么可能......
姜时序思绪一顿,想起那日太子对她说的话。
她帮他的忙,他承她的情。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姜时序溢出一声轻嗤,亏她还以为自己一直误会了太子心怀愧疚,殊不知自己早落在对方的计谋里。
崇阳帝一向忌惮怀王和太子走的太近,若是因为她有了嫌隙,反倒顺了陛下的心意。
想到这些时日太子每次出宫都带着自己,也是为了遮人耳目。
只可惜萧乘渊百密一疏,怀王是棵墙头草,眼下肯帮着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向崇阳帝。
想到这些姜时序倒不觉得恼怒,太子利用她转移注意力,她也同样利用太子可以活命。
互为谋利,两不相欠。
见她脸色不对,言婉关切道:“怎么了?”
姜时序笑笑:“你别担心,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当不得真。”
姜时序不比絮娘什么事都没个主意,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
她知道言婉担心自己,可这些事涉及太子她说不得,笑着转了话锋从袖袋里拿出两盒妆粉递给言婉,“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我买了两盒给你和絮娘的。”
言婉眉眼弯弯,轻声道:“正是我喜欢的,多谢姐姐想着我们。”
姜时序笑笑,“你这么喜欢胭脂水粉的将来出宫了自己开间铺子要什么样的都有。”
言婉叹了口气,不像姜时序那样期盼出宫的生活,“出宫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过的倒也未必真就比宫里风光。”
每个人的情况不尽相同,言婉这样想倒也没错,有的宫女到了年纪放出宫嫁人过的日子还不如在宫里自在,还有的好不容易熬到出宫又举目无亲,无处可奔。
“这些日子怎么不见春蕊,她之前托我找的书我找到了,可去了尚食局几次都没找见人,”说着,姜时序拿出春蕊要的书搁在言婉这里,“你平时见她更容易些,若是见到她别忘了交给她。”
言婉说道:“过几日长公主回京,陛下赐了宅子要为长公主接风,各司各局都调派人手去公主府帮忙,春蕊也在其中。”
长公主是太后亲生,早年被送去东古和亲,东古老单于死后陛下将公主迎回,她竟将此事给忘了。
刚回到承华殿,姜时序就接到消息说太子殿下的头疾犯了。
姜时序不敢耽搁,赶紧让人熬好了药装在食盒里往福宁殿走去。
这个时辰已经散朝,姜时序提着食盒过来时就瞧见李福忠焦急的等在外面。
“福公公,奴婢来给太子殿下送安神药来了。”
李福忠迎了上来低头瞧了食盒一眼,说道:“不宜在御前服药奴才带着药去偏暖阁候着,姜侍史进去请殿下吧。”
姜时序愣了愣,没明白李福忠的用意,但还是依言上前两步给孙泉福了福身,“劳烦孙公公代为通传,奴婢来给太子殿下送安神药。”
这样的事孙泉也不好阻拦,睨了眼姜时序没说话转身进入内殿通传。
片刻后,孙泉出来尖着嗓子开口道:“姜侍史进来吧。”
姜时序跟在孙泉身后步进内殿,绕过屏风后瞧见萧乘渊面唇虚白的面朝陛下而坐,旁边还有人个与他相对,只露出个背影。
听见声响,那人转过头来,姜时序看到他的面容时目光微滞。
那人一身官袍面色微红,脊背绷直,目光转向太子时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