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那样的心思,此时怕是早就向萧乘渊开口求饶了。
“姜侍史,”萧睿琰默了默,事是他挑的不假,却由不得他来叫停,斟酌片刻,他想出个能折中的方法,“姜侍史可愿同本王出宫?”
从一个牢笼逃到另一个牢笼。
萧睿琰虽未娶亲,可和他出宫这几个字姜时序还是能明白什么意思的。
她想出宫,可不想给人做妾,或者是连妾都不如的外室。
“奴婢......”姜时序张了张嘴,后面那句话还未等说出口,就听到萧乘渊轻蔑的笑声。
他不咸不炎的睨着萧睿琰,满眼嘲弄,“姜侍史,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二殿下就喜欢抢本宫的东西,你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萧睿琰最受不得被他激将,梗着脖子呛声道:“本王就是要同你抢,你又能如何?这么多年本王抢你的还少么?你哪次不是都得让出来,太子殿下!”
“萧睿琰,你给朕住口!”
萧乘渊沉了沉目光,唇角勾着笑意,崇阳帝对上他那道视线时不由得怔愣住。
这样的眼神与先帝十分想象,先帝在时偶尔便会这样看着他,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却能隐隐的觉察出他是生气的。
崇阳帝再次意识到,萧乘渊不可留。
萧乘渊似笑非笑的看向萧睿琰,起身冲着崇阳帝拱了拱手,“臣先告退了。”
经过姜时序身边时,他顿住脚步将人一把捞起,淡淡道:“这次恐怕二殿下要失望了,本宫不让。”
走出福宁殿后,姜时序腿上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萧乘渊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将人扶正,身体相碰,姜时序的睫毛轻颤,虽然她死里逃生却能感觉到萧乘渊不减反增的怒意。
“多谢殿下,”姜时序轻声说道,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恩,”萧乘渊敛眸瞧她,从踏进福宁殿到现在她看没看自己一眼,是吓傻了不成?
“李福忠,将人送回去吧。”
休息够了,姜时序夜里正常上值。
到承华殿时太子并不在内寝,她松了口气动手将被子铺好。
经过今日之事,姜时序脑子里产生一个念头,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她等不到被放出宫的那一日,她得想办法从宫里逃出去。
萧乘渊回来的晚,沐浴出来后内寝里伺候的人已经坐在踏道上睡着了,李福忠正想上前将人叫醒,萧乘渊却皱了皱眉,“你出去吧。”
李福忠退下后,萧乘渊坐在床榻上低眉看着脚边的人,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李福忠告诉她要自救,她就当真没有开口求过他一句。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一瞬不瞬的盯了半晌后,萧乘渊眼中的犹豫褪去恢复以往的冷淡。
不过是个宫女而已。
不值得他去琢磨。
乌皮靴落地的声音将人吵醒,姜时序清醒过来,赶忙拉下帷幔小心系好。
后半夜她不敢再睡,半眯着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坐着。
萧乘渊没喝安神茶,一阵阵头疼袭来,任凭他在帷帐里辗转难眠呼吸紧促,帷帐外的人都不为所动。
“姜时序,”萧乘渊阴沉着脸,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过来给本宫按按头。”
“奴婢遵命,”她的动作比她应声的速度要慢的多,窸窸窣窣的掀开帷幔,抬手轻轻地按在萧乘渊的额头上。
姜时序心里带着气,她气自己明明主动示好投靠,临到头了他却将自己卖了出去,越想越气,手上的力道也跟着重了起来。
“嘶”的一声短促的声音,萧乘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本宫没能让你成为萧睿琰的妾室你心里存了气?”
姜时序没有辩解,只是温声道了句“奴婢不敢。”
萧乘渊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他抬手托起她的脸,“你什么时候和他搅在一起的?”
姜时序被他捏住两腮,嘴唇微张,被他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冰的激灵一下,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怒意,“奴婢今早才头一次见着二殿下。”
片刻后,她意识到萧乘渊根本不相信自己,或者说从一开始她的努力就是徒劳。
一个被夺了皇位还能蛰伏多年的人,怎么会将别人的真心放在眼里。
姜时序不知自己怎么突然涌起难以言明的酸涩,“殿下若是不信奴婢就将奴婢贬出承华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