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他扬手一挥，长刀扫过矮柜之上，将那上面各式珍奇宝物削得七零八落。
放在最中间的五彩琉璃盏也未能幸免于难，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范昕吓得一激灵，对上曹世矜赤红的眼眸，只有一个念头：大反派疯了！
她本能地从床上跳起来，拔腿便往门边跑，再不跑，那长刀怕是要砍在她身上了！
曹世矜扔了手上的长刀，一把将她拽回来。
范昕挣开他的手，眼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害怕地后退，退到矮柜旁，手在身后摸寻，拾起一块尖利的碎瓷片，拿到前面，双手握住指着曹世矜，底气不足地威胁道：“你、你别过来！”
曹世矜仍旧步步靠近，根本不把范昕的威胁放在眼里。
范昕伸直的双臂微微颤抖。
曹世矜已走得很近，再往前一步，碎瓷片便要刺入他的胸膛，他却定定望着范昕，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
范昕心里慌得厉害，到底是不敢真的伤他，想要缩回手里的“利器”，曹世矜忽然一把握住那瓷片，握得很紧。
尖利的瓷片边缘刺入他的手掌，红艳的鲜血自他掌心留下，一滴滴往地上落。
范昕看得心惊肉跳，一下松开手，将碎瓷片给了他，两手缩回去，无措地悬在虚空中。
曹世矜垂下手臂，仍旧紧握着拳头。
范昕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他不疼么？
曹世矜缓缓松开手。
染血的碎瓷片从他手中滑落。
鲜血仍旧顺着他的指尖在滴。
他欺身逼近，迫使范昕不得不后仰。
身后有矮柜抵着，她退无可退，她下意识往后撑，可矮柜台面上一片狼藉，多的是扎手的碎裂之物。
曹世矜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顺势拂袖，扫过台面，扫走那些危险。
看着范昕眼里的害怕，曹世矜只觉心尖被针刺了一般。
她明明胆小成这样，为何还要不怕死地一次又一次的逃？
她就这么不想待在他身边么？
范昕撑在矮柜边沿，纤弱的身子微微打颤，含着眼泪的眸子此刻看着愈发可怜。
曹世矜凝视她半晌，缓缓淌血的手，捧住她的脸。
红艳的血沾染白嫩的脸庞。
范昕闻到血的味道，瑟缩着，眼泪淌得更加厉害。
曹世矜眸光一闪，逼得更紧，高挺的鼻尖几乎捧到范昕的脸。
他哑声说：“答应我……一辈子不离开。”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
范昕垂眸看一眼，红润的嘴唇止不住哆嗦，再抬眸对上曹世矜的视线时，连忙点头。
得到想要的顺从，曹世矜那股子狠劲终于渐渐褪下，拉着范昕回到床边，让她坐下，他去拿来了治伤的药膏。范昕乖乖地接过药膏，跪坐在床边，用食指指腹抹上些许药膏，要给他手掌上的伤口上药。
曹世矜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将药膏涂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冰凉的感觉一点点渗入皮肉，范昕尝到一股淡淡的苦味，不解地看着他。
曹世矜没有解释，将他受伤的手掌摊开，放在腿面上，等着什么。
范昕看一眼他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眸，见他的视线正定在她的唇上。
曹世矜：“上药。”
范昕愣着不动。
曹世矜皱起眉头，已有几分不耐烦。
无可奈何，范昕只好试探着低下头，趴在他腿边，用抹着药膏的红唇，轻轻亲吻他的伤口。曹世矜闭着眼，仰着头，脸上露出某种近似疯魔的愉悦。
范昕停下，抬起头看他，心尖都在发颤。
曹世矜缓缓睁开眼，垂眸看着她，忽然将她一把拽起来，用力地亲吻她。
从抱着她到压着她。
他无视手上的伤，抓着范昕，十指紧扣，将她的手压在她的头顶上，像一匹饿狠了的野兽，正贪婪地啃食他独占的猎物，那么用力，那么疯狂，像白与黑在对抗，生与死在争夺！
范昕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终于抵不住，努力咬紧牙关，抿着红唇，从惊吓之中，呜咽着哭出声来。
曹世矜终于停下，迷离的眼眸里还带着某种强占的冲动。
范昕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心里忽然有了底。
他没有对她硬来，她便还有机会挽回。
想着，范昕问：“你的手……疼不疼？”
曹世矜想过她会哭、会憎恶、会控诉，却没想过她会问他疼不疼。
一瞬间，他心里仿佛有一根弦绷断。
他收紧双臂，将范昕紧紧抱在怀里，脸贴在她脖颈间，藏住他眼底浮现的一抹脆弱。他就这样一动不动，过去许久，仍旧不动，范昕心中忐忑稍微平复，好奇却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