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矜:“诶,这好好一桌饭菜,怎好浪费?”
董长林:“……”
添了一副碗筷,曹世矜竟真的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董长林颤巍巍地坐下,一双老眼带着防备,一瞬不瞬地盯着曹世矜。
范昕缩在角落里,偷眼瞧着曹世矜,揣测他的意图。
董长林自斟一杯美酒,颤巍巍地举起,“曹王有何大事?”
曹世矜之奸邪狡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可不是傻的,绝不轻易上当!
曹世矜笑一笑,盘着手中的空酒杯,说:“江北九州,我有四州,侯相有五州,侯相何不与我联手——渡江!南下!”
董长林一震。
曹世矜这是要……谋朝篡位?!
可他手里只有原州,另外四州,并非他所有!
曹世矜:“只要侯相肯修书一封与贵侄通气,五州便是侯相囊中之物。”
董长林惊诧地望着他,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曹世矜虽然只占江北四州,四州的土地、人口却比其余五州都要多。
其余五洲驻军联手勉强能与曹军打个平手。
曹军有意南下,若要越过五州防守,定然损兵折将,自然不敌江南诸军。所以,曹世矜才要联合整个江北势力——
曹世矜想要利用他,他又何尝不能利用曹世矜?
有曹军助力,只要他能让手掌十万兵马的侄儿按兵不动,吞并另外四州并非难事。
到那时,两军一同南下,必定所向披靡!
想清楚曹世矜的图谋,董长林心中的疑虑渐渐消除,再一想曹世矜无力子嗣,而自己又已得祥瑞,将来这天下必定是自己家的,董长林不由得一阵热血沸腾,苍老的面容上出现不自然的红晕。
曹世矜仍旧盘着手里的空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偶尔也看看站在不远处的范昕。
范昕察觉他的目光,心头一凛,尽管害怕,仍旧想要为自己搏一搏。
董长林起了贪心,结果可想而知。
如今的她好比是站在一只破洞的大船上,若不尽快登上另一条船,只怕是要被淹死的。
另一条船——
只有曹世矜了!
迎上曹世矜觊觎的目光,范昕的心砰砰直跳。
她若是能勾住曹世矜,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即使不能保命,至少也能免于被老东西玷污!想到董长林那一身的老人味,皱巴巴的老脸,范昕打心底一阵恶心。
于是,范昕捏着拳头,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望着曹世矜,用眼神向他求救。
像一只被囚禁待宰的小羔羊,正可怜巴巴地求着大野狼,救一救她。
董长林为自己不但得到祥瑞美人,而且即将得到江北五洲,甚至整个天下而得意,见曹世矜在看范昕,他竟出奇慷慨地招了招手,示意范昕为曹世矜斟酒。
他就喜欢看世矜小儿对美人有心无力的模样。
这令他觉得很舒心,很快意!
尽管他已老迈,仍旧比曹世矜强,是个真正的男人!
范昕一步步走近曹世矜身边,泪湿湿的眼眸,勾人地看着他,惹人怜。
曹世矜不动声色,仍旧盘着手里的空酒杯。
范昕站在他身边,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探出手,要从他手里取走酒杯。
凉冰冰的指尖触及他的虎口,感受到他灼热的皮肤。
范昕本就紧张忐忑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几乎要从她的嗓子眼蹦出来。
白嫩的脸颊上飞上两朵令人心醉的红云。
曹世矜瞧着,咽了咽喉咙,并未饮酒的身体里竟然升起一种酒气发散的热。
范昕就要将酒杯取走,曹世矜忽然收住手掌,紧紧握住酒杯,连同她凉冰冰的指尖也一并攥在手心里。
董长林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的美人!曹阉贼看看得了,怎么还敢上手!
董长林轻咳一声,表示他的抗议。
曹世矜看去一眼,讥讽一笑,松开手。
范昕立马将酒杯拿走,斟上满满一杯酒,没往桌上搁,而是两手托着酒杯,毕恭毕敬地奉给曹世矜,泪涟涟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曹世矜,“曹王,请喝。”
曹世矜微微仰头,定定望着她,张开的手掌像是要包覆住她的两只小手,但到底只捏住酒杯。
范昕有些失望,抿住嘴唇,心一横,手一抖,杯中酒洒在曹世矜胳膊上。
她惊呼一声,仿佛是不小心,一面哗啦啦地流着眼泪,一面笨拙地用袖口擦拭着曹世矜被酒水打湿的袍子,一只白嫩的手抓着曹世矜的胳膊,像抓住爬上另一艘大船的悬梯……
董长林板起脸,大声呵斥,命范昕快快退下。
他现在突然不想炫耀他的宝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