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事情落幕,墨县恢复到诡异的平静之中,然而深知各中问题的人都能体会到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一封由暗部而来的加急密信跳过内阁直接放到皇帝的御案上,因为事态严重陆皓钰写信时并没有说具体内容,只是再三吩咐要亲手送到沈烨手中,故而暗部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这封信件来自墨县,月前因为墨县开办糖厂的事情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在沈烨的心中留下印象,故而他以为这封信是陆皓钰觉得他关心糖厂特意找人送来的。
正好他刚批完奏折,现在拆看这封密信就当是放松了:也不知道墨县有什么好的阿钰到现在还不肯回京。沈烨一边拆信,一边在心里吐槽,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慢。
下一刻他的脸色骤变,手中的信件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简直岂有此理。”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沈烨平日里看起来性情温和,然而能坐上皇位的人又有几人是真的温和的。
胡公公和在御书房伺候的太监宫女哗啦啦的跪成一排:“陛下息怒。”
沈烨调整片刻之后面色归于平静,仿佛已经如往常一般,但是他额角隐约跳动的青筋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他自幼善于隐忍,现在也只是将那份愤怒强压在心底。
“胡公公,去把陶子赫给朕叫过来。”
陶子赫很快就传召入宫。
沈烨屏退左右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他。
信纸上布满折痕,可以想象到主人看到内容时有多么愤怒。
看到信件上的内容陶子赫已经明白陛下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陶子赫年仅二十已经位列大理寺少卿一职,是沈烨幼时的伴读之一,也是他的心腹,金矿和鸦片的事□□关重大,他刚登上帝位不过几年,朝中势力盘根错节,陶子赫是他能派去河间府最好的人选。
“子赫,此去河间府凶险万分,你务必要小心。”
“臣必不辱陛下所托。”陶子赫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四品官员,想要往上升就得熬资历,但若是金矿之事由自己解决,等他归来之日必定能再升一级。
在云秦三品官员和四品官员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去吧,若是有难处可以找皓钰,他也在墨县,应该能助你一臂之力。”
“微臣告退。”
第二天一早陶子赫就轻装便行出发前往河间府,朝中无人知道他的去向,只知他是被圣上外派公干。
因为有陆皓钰这个大靠山,楚清漓原本打算将张家谋财害命的案卷移交给府衙,用来迷惑张家在府衙的同党的事情现在不用做了,那份写好的奏折被她扔进火坑当柴火烧掉了,她又跑到乡下去种田了。
海县,位于河间府最南边,海县境内有西南最大的港口,又因为其港口链接海域,故而取名海县。
海县因为近些年海运的发展受益良多。
今天是张家货物到港的时间,王虎如往常一般在码头仓库等待张家货物入库,但是等到晌午十分仍未见到货物的影子,他暗道不好,王家怕是出事了。
于是派人前往墨县平安镇打探消息,王虎为人小心谨慎,不然前朝余孽也不敢把港口运输黄金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下属很快来报,“张家因为父子因为谋财害命等罪名被新上任的知府给抓了。”
不得不说他的小心谨慎让他避开很多麻烦。
张家在海县的店铺。
为了能抓到可疑人物,陆皓钰封锁了张家的消息,因此店铺掌柜并不知张家出事,如往常一般继续开店营业,陆皓钰派来的人已经在这盯了好几天,没看到有可疑的人出入。
而王虎这边收到下属的消息,很快写了两封信件,一封送往府衙另一封送往岭南。
官庄迎来不速之客。
“楚贤弟,我听闻你近日办了件大案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李绅坐在楚清漓的小院里笑着夸奖。
“不过是尽本分之事,没想到竟然都传到府城了,真是惭愧。”她垂眸,不让对面的人发现异样。
“据说这张家罪大恶极,以其罪行该当死罪,贤弟怎么还不将案卷移交刑部审核。”
“张家父子确实该当死罪,但除却已经有证据的,还有好些指控因为时隔五六年,没有证据证实其罪行,县衙还在查证阶段,他们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人冤枉。”
若是为了试探金矿而来的人必然能联想到她话里的意思,从而得到她不知金矿的事情。
“还是贤弟想的明白。”
“李大哥今日怎么来了?”楚清漓笑着岔开话题。
“我听府衙里的差役提起张家的事情,想到墨县糖厂开了两月有余便过来看看能不能取取经,让别的县也来学学,不曾想你竟在蟠龙镇,顺便过来看看你,当日在府城我便觉得贤弟不同凡响,今日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