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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然每次都站在最后,没办法跟别人一样拥挤着去搭车。都不用别人挤,她自己就自动退到了最后面。
天色越来越暗,她着急起来,手把书包带抓得更紧。
她一个人并不敢坐出租车,只能在公车站继续等。一直到路灯次第亮起,雨下得越来越大,争先恐后往下落。
又一辆公交车开过来,这次能看到车上很空,甚至有位置可以坐。
车门打开,她走出站台雨棚,准备踩上公交踏板。
斜刺里却挡过来一个人,阻隔在她与公车之间。
雨珠掉得更快了,像是竹筒里砸下来的豆子。有一些落入她头发,脸上,把她睫毛都打湿。
隔了一秒,或是两秒,她记不清了。面前的人施舍般地把黑色的伞面往她这边移了移,给她遮挡住了雨水。
她抬头看他,他也正低头看着她,目光阴冷又漫不关心,于疏离的漠然中,掺杂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公交司机见她没有上车的意思,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伞下两人目光相对,大起来的雨珠砸在伞面上,噼噼啪啪的响。
徐未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个子是那样高,把她整个人都罩住。
又一次跟他离得这么近,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幻想过的,如果生活是个剧本,她是主笔的人该有多好。
那样,她就可以写。
一笔一划地写。
“我喜欢邢况。”
“邢况也喜欢我。”
“是个美满的故事。”
是啊。她是要承认的,她喜欢邢况。如学校里那些女生一样,她喜欢邢况。或许是因为他在一个风雨欲来的天气里扶了她一把,也或许是因为他曾在她不敢走出教室的时候跟她说:“我在这,她们不敢过来。”
更或许只是因为那天晚上月色太好,她拉开窗帘,于万千星光下看到他仍守在楼下。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但就是无法回头地喜欢了他。
她到现在知道了,她的脱敏治疗失败得有多离谱。自以为好了一些,就算见到他也不会再有心跳失控的情况出现了。
可现在见到了他,她的心跳仍在失控。
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