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碗后,将盘子一个个码好沥干,筷子放入筷筒内,抹布挂在水龙头上。他就是这么一套洗碗流程。
回头时,发现四个人都坐在办公桌旁,埋着头做事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晚上七八点才上班?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他好奇地凑近一看,七仔正拿着一把美工刀在木板上雕刻什么。
“这是什么?”何烨问。
“版画。”
何烨点点头,指着道:“果然,哈哈,都是艺术家啊。”说着,他朝花花看去,只见她用一支细长画笔在画水彩画。
一位身着黄色轻纱小衫的少女,双颊绯红,正在田野里奔跑。沐浴在晨间阳光中,脚步欢脱,轻盈优美。
田间开满了鲜花,紫罗兰和矢车菊正热烈地绽放着。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沉浸在文艺世界的海洋里。
第一次来的时候,还不小心坐到了画板上,原来这都是大家的作画材料啊!
就是不整理,稍微杂乱了些,如果稍作整理,真的和艺术长廊差不多啊。
不过艺术生都狂放不羁、爱自由,松散惯了吧?
他站着看了好久,简简单单的一张白纸,在花花的笔下光彩夺目。画笔沾了水,遇到纸张晕染开来,颜色十分自然。
他也不敢问,不敢说话,屏住呼吸,默默地看着。
圆圆说:“七仔,你怎么又不动了?”
“没灵感了。”七仔抱着模板沉思道。
“你从去年十月到今年二月,一幅画都没完成。”圆圆提醒道。
“谁说不是呢,为什么我突然之间,就没有灵感了?”七仔问。
“你这是懒癌晚期。”圆圆说。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七仔说,“老打击我的自信心。”
“谁想和你讲话一样。”圆圆说。
“烨哥,你帮我想想,该如何表现人物的线条?”七仔问。
“这个我也不懂啊。”何烨迷惑道,“我从小到大,只有小学上过美术课。”
“啊?”
“初中和高中的美术课都被语文或者数学老师占去上课了。”何烨说。
“哦,那就不问你了,如意,你帮我想想。”七仔说。
“我哪知道,谁知道你脑子里是什么浆糊。”如意说。
“你画什么呢?”七仔问。
“和花花一样,插图。”如意说。
“插图啊,是儿童绘本的稿件?”
“嗯,快交稿了,我这还有好几幅没画完,真是怨念啊。”如意说。
“你俩画风不一致啊,这能行吗?”七仔问。
“你看得出来,出版社未必看得出来。”如意说。
“谁说看不出来啊,那个烨哥你看看,她们两个画的东西是不是画风不一致?”七仔问。
怎么又提到他了,他又不是裁判。
何烨对艺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门外汉。看了自然是没什么区别的。
“差不多啊。”他说。
“你看,我是说。”如意说。
七仔凑近道:“烨哥,不会吧?你这都看不出来?”
“难道有什么区别?”何烨虚心求教道。
“如意的明暗处理,明显比花花差多了啊,这么明显。”七仔说。
“你说什么呢!”如意站起来,“你四五个月都没完成一幅作品的人,还好意思说我了!”
“那么激动做什么啊,实事求是就是如此啊。”七仔说。
“懒得理你!”如意说。
如意探头看了一眼花花的画,气鼓鼓道:“就是差不多。”
何烨倒是好奇,花花在这场争辩里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连头都没抬。
毛爷爷在菜市场写作业就是这样吧?心无杂念,一心扑在作业上。
也有可能,是对这三个人,菜鸡互啄见怪不怪了。
“我小时候见过这样的连环画。”何烨说,“小人书里的。”
七仔说:“烨哥你好眼光啊,我这个就是!”
“是嘛,那早点让我看成品啊。”何烨说。
“你觉得孙悟空大战奥特曼怎么样?”
“……会不会太新潮了?”
“会吗?我觉得这个故事超有意思啊!”七仔说。
“那你喜欢就好。”
“观众会喜欢吗?”
何烨觉得这个真不好说,“也有可能吧。”
“你这么一说,我的灵感又来了!”七仔兴奋道,他拿起刻刀又开始了。
何烨一愣,所以来自别人的鼓励还是有用的?人还是需要心灵鸡汤来鼓舞的?
他陪着这几个人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