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暮谦谦虚地行了个礼,随即脸色一变抽出佩剑开始舞起身姿,拿剑的少年郎的确俊逸潇洒,一看就是苦练过几年的。姚暮谦又生得漂亮,眉眼之间皆是风采,一招一式都有飘逸之姿。
只不过长袖善舞终究不应该是男儿本色,靠这个取悦大众的终究会沦为笑谈,再者若是他目光坚定,眼神心思全放在剑上,倒也还英气不凡,算得上是一个上乘的表演者。
但他却是极力倚靠这博出彩的阴柔面相,一边舞剑眼睛一边还朝谭辛的脸上挑逗,就显得这人本身粗俗不堪,再美妙的剑法也变得索然无味。
谭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看得掉一地,恨不得当场就吐给他看,可姚暮谦完全不在意谭辛的态度,步伐反而越发靠近她这一桌。
一步一步,舞剑越靠越近,下一刻出手的剑又近了几寸,他与他手中长剑犹如毒蛇响尾正对目标。
谭辛瞬间一个激灵……
一般来说舞剑表演为了不伤及自己和台下看客,都会用木剑代替利剑。上乘的表演者若是极其自信自己的状态和舞姿,也可以选择长剑,只不过姚暮谦特意选一把长剑怕不是对自己的舞姿自信,而是就怕伤不了看客。
刚才宝剑出鞘的一瞬间,饶是谭辛这样的三脚猫功夫都能感受到一丝杀气。姚暮谦要杀谁?当着宋磊的面他不会杀人,况且昨夜宋明璋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向京城,他不敢杀宋明璋。
所以刚才宴席开始时对她出言不逊言语轻薄都是故意的,是宋磊授意的,而真正的重头戏在这儿,他们早就预谋要在这场晚宴上试探宋明璋是否真的疯癫。
谭辛的思绪跟着舞的长剑飞快转起来,目光死死盯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阴冷的剑气直冲他们而来,长剑的剑心对准的是宋明璋的眼睛,眼睛是最能洞悉一切的器官,宋明璋的武功不低,他的眼睛警觉得如同一头黑暗中的猎鹰,可以从容不迫可以冷静自持,绝对会在一瞬间露出马脚。
他们要试的便是宋明璋的机敏果敢。
快剑急速袭来,宋明璋痴痴笑着,时不时地还在和谭辛说笑玩乐,手中仍旧在把玩他的茶杯和筷子,可他的眼角已经看到剑光,或者说他的心智早就察觉姚暮谦出剑的目的。
不能让他伤了宋明璋,更不能让宋明璋穿帮。
谭辛想要挡在他前面,可一旁玩耍的宋明璋忽然发狂发癫似地将她推倒在地,一双凤眼见谭辛狼狈地摔在地上像是和她玩闹似地咯咯笑起来,而他却不偏不倚地一歪身子,长剑侧身而过刺破了他的长衫。
姚暮谦停了下来,长剑丢在一旁,可目光却投向宋磊,宋磊和他眼神一交锋,他连忙跪下道歉,“臣罪该万死。”
宋磊的筷子一拍,也大发雷霆地指着他骂道,“暮谦,你好大的胆子。竟刺伤四爷!”
诸葛清风也腾地一声站起来,“暮谦!你怎能如此玩笑?”
谭辛还惊魂未定,愣愣地坐在地上仰视座位上的宋明璋,但宋明璋好似刚才从鬼门关门前走过的不是自己,指着跌坐在地上的谭辛说道,“姐姐,你怎么不玩了?快起来我们再玩木头人。”
说罢他依旧痴痴笑笑地把玩手上的筷子勺子,谭辛从地上爬起来查看他的伤势,长剑只刺破了他玄色长衫。
耳边响起宋磊的叫骂,“你这小儿,只是喝了几口黄汤,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姚暮谦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言语之间却没有丝毫惶恐。
宋磊提醒道,“你该朝哪里磕头?”
姚暮谦又转身对着谭辛磕头。
被宋明璋挡下那一剑的谭辛心中的恐慌一下子犹如龙卷风一般席卷而来侵蚀她全身,全身颤抖的她拾起地上那柄长剑慢慢走近,剑刃横在姚暮谦的脖子上,一条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滴在谭辛的鞋上。
她冷冷地问道,“姚暮谦,你是想株连你姑父的九族吗!”
宋磊喉头一紧,不敢上前半分。谭辛一张好看的脸上像是挂了霜一般冰冷,可她的目光却是嗜人一般的疯狂。宋磊从她的目光中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若他此刻开口替姚暮谦求饶,那下一刻他的好侄子就会身首异处。
她不愧是宋明璋的人。宋磊想。
诸葛清风也没料到这位女子会有如此胆色敢在皖南王府剑指姚暮谦。
诸葛清风好意提醒道,“姑娘,这里是皖南府啊。”
是啊,他在提醒谭辛若是动手,她也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
谭辛看诸葛清风犹如看到这世上最恶心的蛇虫鼠蚁一般,“诸葛先生不必对我陈情利害关系,我若是考虑这些根本不会大老远从京城跑来。我若是想要他死,他就得死。”
“谭姑娘息怒……我……卑职错了……卑职喝了几杯黄汤实在是酒后失德。”姚暮谦这才有了惶恐之色,跪在地上使劲额头,不难听得出这次求饶是他真心的,可肩上的那柄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