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辛斜斜地依靠在危栏上,举着酒杯看着碧波潋滟泛舟之上的歌舞表演,美姬美酒,艳舞歌喉,让谭辛有些晃眼,沉醉不知归路。
在仰头一饮而尽那刻,她仿佛又梦回高楼巍峨,她的寝宫中父王母后的欢声笑语……
好像时间也顺着危栏流转,一切悲伤疼痛都不存在,那一场大火也没有发生过,马蹄长啸兵临城下均是噩梦……
酒真的是好个东西,能让她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也能让她回到不知愁滋味的过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格外突出。
“湛公子,好久不见。”
湛?江南湛家?丝绸纺织业的湛家?
谭辛脑海中片刻清醒过来,浑身一个激灵,醉眼朦胧地瞅向说话的方向。
她料得没有错,怀月楼果然是扬州公子哥们最常聚会的地方,但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原本她还打算要等上几天,竟这么快就有线索。
“湛兄,好久不见。”
“李兄,别来无恙。”
谭辛捂着肚子搁下酒杯,一副酒鬼上身的模样,说道,“诶唷不行,我肚子疼,要去如厕,牧云你在这里等我。”临了还故意说道,“你可别自己走了,要等我啊,不然……我可向你的公子告状去。”
牧云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谭辛一路尾随跟着那两位公子走到二楼雅间。
“湛兄,许久未见你去哪里了?”
“前段时间忙着赶制皇室特质锦缎,去了趟苏州采办原料,昨日刚回到扬州。”
“原来如此,难怪好久都不曾见你来怀月楼,今天正巧我约了几位,我做东为你接风洗尘。”
“如此一来多谢李兄。”
“湛兄去苏州一路上可有什么见闻?”
在推杯换盏之间雅间里又寒暄几句,谭辛耐着性子慢慢听着。
“哪有什么见闻,我是跟着叔父一道去,他就知道听我母亲的话看着我,我这一路上无聊透了。”
“李兄,久别这几日,扬州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新鲜事?新鲜事没有,倒霉事倒是有一桩。”
“什么事?是谁?你快说来与我听听。”
“洪氏长孙洪嘉瞳出大事了。”
洪氏?扬州盐商洪家?谭辛的那只耳朵凑在门边贴得更近了。
“哦?洪公子向来遵守祖训,诚信经商,他能出什么大事?”
“洪公子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找上门来,要求洪公子求娶。”
“这不是好事?你我就等着喝他的喜酒就好,怎么会像李兄说的这样是倒霉事呢?”
那位李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一来就来了两个,都说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他连带洪氏所有长辈都分辨不出是真还是假?”
那位湛公子说道,“有这等怪事?”
谭辛听得入迷,这还不简单,两个都娶了就好了。难道那两位未婚妻奇丑无比,让洪嘉瞳下不了嘴?
李公子继续说道,“堂堂洪家,当家的岂能有两位妻子?而且,这两位女子好像都是贞烈的个性,说自己千里迢迢来寻他,若是洪嘉瞳不娶,自己名节也没了,也就不回去,索性跳入这扬州的湖里。”
“这不是为难洪公子吗?”
“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洪公子正为这事发愁呢。你没看见城东头洪家张贴出来的榜文吗?榜文上写的清清楚楚,若是能替洪氏解决这个麻烦,赏银一百两呢。这些天刚开始揭榜的人很多,可统统都是江湖骗子被洪家给赶出来,这几日已经没有人敢接这个榜文了。”
谭辛扑哧一乐,“真假媳妇?有趣有趣真有趣,我只写过真假公主、真千金流落民间,替身嫁衣这样的话本,倒还真没遇见过这媳妇也有真假这么一说。”
“你是谁?站在这里干什么?”
被这么一呵,谭辛的手臂一抖,将门推开,坐在雅间里的两位男士纷纷朝门外看去。
门口那位男子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谭辛面前问道,“你这小子是谁?为什么趴在门上偷听?”
谭辛将计就计,怒气冲冲地冲进雅间,一掀桌子,“什么偷听?你可不要乱说话!”
湛兄起身见王兄走进来,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湛兄,我刚刚上楼就看着这小子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偷听。”
谭辛斜肩歪帽似地走进去,还像喝醉酒似地一个踉跄险些扑倒桌子,“兰香?兰香呢?你出来!”
“这位公子,你干什么?什么兰香?”
“我干什么?我干什么?我还没问你,你反倒先来问我?”
谭辛指着湛公子怒不可遏地说道,“我问你你把我的兰香藏哪里去了?”
“什么兰香?”
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