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那些人,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陈熹年放出来,那些人说,这得看那个把他搞进去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想要放掉他。
“敢问这到底是谁,想要刁难他?”我问。
“这不能讲。”
没有了法子,我不能够将陈熹年保出来,除非我去找祝祷安。但是在找祝祷安之前,我还是打算,先去见一面陈熹年,我想要听听他有什么样的法子,下一步该如何做。我买通了小狱卒,能让我在天黑的时候,能够见到陈熹年。
小狱卒满口答应,这点小钱他们乐意消受,只是他们叮嘱我,一定要小心仔细,不要被人发觉。
当晚,我趁着夜色,去看了陈熹年。陈熹年在狱中过得还算不错,只是人很快瘦了下去,身上的伤口也结痂了。冬日里牢房很冷,几乎看不到太阳,我一进到里头,就觉得浑身发冷,陈熹年只是穿着薄衣,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忍耐得了的。
陈熹年见我来了,以为是看错了,他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是我站在了他的面前:“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快点的吧,时辰不够多的,有话早些说。”狱卒不耐烦地催促道,转身就出了门去望风把守。
我这才对陈熹年道:“外头的事情我查了,除了祝祷安,应该没人能够放你出去,所以我来看看你过得如何。”
“祝祷安,就是他。我被关进来的时候,看过他的,他让我求他,便能放我出去,我没有。颜时缘,此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自己和祝祷安的仇恨,与你无关。你不要为了我,去牺牲自己做出些,自己不能够做的事情。”
我被说心事,心中莫名有了慌乱,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要做什么的,但是陈熹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呢?”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事,是我杀了人才被关进来的。祝祷安知道我与他有仇,所以才将我关进来报复我,好在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对你有仰慕的情愫,你一定要好好地藏住自己的身份,才能活下去。”
是这样的道理,陈熹年将我的身份保护得很好,祝祷安无从得知,将我刨除在外是有好处的,但是陈熹年却如此轻巧就将我置身事外。我总要救他的,可是陈熹年总觉得我不应该来救他。
“那你呢,你要怎么办?”
“我没有杀过人,既然事已至此,我做官不成,以后的路也会难走。聪明人之举,是审时度势,颜时缘,你要做个聪明人,知道要齐车保卒才能够有希望活下去。”
“我是一枚废棋了,你应该放弃我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要放弃陈熹年?当初我并未卷入这场纷争的时候,陈熹年怎么没有说过要我放弃呢,当初我与他还没有这么不可分割的时候,陈熹年怎么不让我离开呢。如今将我与他在这样子的境地之下,对我说你走吧,放弃我吧,陈熹年是怎么能够说出口的呢?
“陈熹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未免有些残忍吧。”我身子颤抖,根本装不出来镇定,“事到如今,你让我如何放弃你?”我是如祝祷安样子残酷只为自己的人吗,还是那种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都不是,我是最心软的人,就算此刻不是陈熹年,换做是任何有恩于我的人,我都会想要救他出来。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更何况陈熹年也为了我做出了许多,在这一刻放手,太不值得了。
“事到如今,谁也不能回头的时候,你说要我丢下你,我一个人在这都城做什么?”我反问陈熹年,“以你之力都不能对抗得了祝祷安,你让我放弃你,你让我如何自己一个人面对祝祷安?”
“不,颜时缘,我有自己的法子,”陈熹年对我摇头,“只是这个法子凶险,未必能够活命,可是我愿意一试。”
既然担了杀人的罪名,若是不杀人,也说不过去的。陈熹年想的是,所有的路都走不通了,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最直接明了的路子,那就是杀了祝祷安。他说,祝祷安是顶了祝安的名字上来的,都城的人自然无法去谌州查看死掉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么祝祷安说陈熹年杀了祝安,那么祝祷安便可以是祝安。
“颜时缘,放弃我,唯有此才能生。”
从牢狱中走出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夜色清明,透了心凉的黑暗将我席卷。陈熹年说的每一个字每句话都是对的,所有的计划都行不通了,只有最后一条以命相搏,陈熹年将我刨除了在外,他将我的安危放在了首位,可是我并不开心。
我觉得他这样的举动,是在抛却我。
不知道何时落下的雨水,我觉得浑身冰凉,这才反应过来落了雨。还是陈府上下的人,看到了我这副落汤鸡的模样,尖叫着,我才明白过来我浑身湿透了。小丫鬟将我的斗篷拿过来披在我的身上,她说:“就知道姑娘没带伞的,我专程到门口来接姑娘的。姑娘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冻坏了?”
没有冻坏的,我对着小丫鬟勉强地笑了笑:“打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