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大变,让我不要说下去了。
甚至他们还说:“断人科考的仕途门路,你们是要不得好死的。从来就有人这样闹过的,自己考不上,就想从别人身上下手,把别人的前程毁掉。有空多念念书啊,多指望指望自己啊,怎么老想着这些歪门邪道。”
我心中预感到了不妙,我懂得了这样说下去是没用的。他们之间官官相护,是我们不能够改变的局面。我拉了拉陈熹年的袖子,让他别说了。
我们被轰出了官府,我看向陈熹年,他的脸色不好,想来他也不知道祝祷安的手会伸得这样长吧。我也没说话,只是陪着他站着。
过了一阵子,陈熹年说:“这还有天理了吗!”
“他祝祷安凭什么能如此,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他一定是知道了,知道我去找了祝安,所以用了这样的计策,让我入局。”
“我还以为,抓住了祝安,就能不让他得逞,不让他再步入官场。可是要如何做,下一步要怎么做我真的有些不太知道了。”陈熹年低下了头,他在那一瞬间,浇灭了他的骄傲。
他看向我,微微敛眸。我不太能够看陈熹年这样,在我的印象中,陈熹年总是有自己的算计念头的,总是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总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是天生的引领者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向宿命低头认输。
“颜时缘,我们要不要,就这么算了?”
我看着陈熹年,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我说:“陈熹年,走到这一步,你想要放弃了吗?”从前放弃的是我,但是到头来想要放弃的,觉得疲惫的换成了陈熹年。
我们两个不确定的是,我们是否真的能用我们两个人微弱的力量,去面对更强劲的对手。
“你信命吗?”我问陈熹年。
“我从不相信的,为什么我自己活的这一辈子,要按着加在我身上的轨迹走?”陈熹年叹了口气,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可是有的时候,我也会恍惚,也会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下去吧,”我捏了捏陈熹年的肩膀,“我也不相信宿命,正因如此,才能让我们两个人相遇吧。陈熹年,就算真的有宿命这种东西,那么我们就当是被宿命选中的人,满足自己的心,好好地做成一件事情吧。”
我话音刚落,陈熹年就弯下腰来,将我紧紧扣在怀中。秋日风的微凉拂面而来,我闭上了眼睛,轻轻拍打着陈熹年的后背。他需要我的抚慰,需要我在这时候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从前他担心我不能够站在他的一边,对我有所隐瞒了许多的计划,可如今我和他却能够谋划出对抗祝祷安的计策。
陈熹年不用再对我有隐瞒,他也能偶尔对我低下头来,对我讲述这一路颠簸过来,他如何地用心如何的努力和疲惫。是他从前对我隐瞒伪装得太好了,让我觉得他并不会累并不会疲惫。我从前,对他深信不疑,可是此刻我知道了陈熹年的身上也背负着许多,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些。
我对陈熹年说:“别太累了,偶尔你也可以依靠我一些的。”
“回家吧,颜时缘,我们回家。”陈熹年放开了我,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对着我笑了笑,“别太担心我,你放心,祝安我一定会抓住的。他们官官相护,这也是证据,我定然会让祝祷安付出代价的。”
这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多的捷径能走,想要得到什么,还是要按着规矩来,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我往前走,刚要回头看着陈熹年跟没跟上。陈熹年跟上了,他甚至还上前走了两步,牵起了我的手,他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陈熹年,我的脸颊有些红,不知道要说什么话。陈熹年侧过头来,对我笑道:“怎么,不是回家吗?”
是要回家的,但也没说要牵手一起回家的。我的手松了松,但很快被陈熹年紧紧抓住,陈熹年说:“颜时缘,别让我松开,让我牵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