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做戏
祝祷安再次前来,他以为自己还是遇不见我,没想到这一回等在正厅的人是我,而非陈熹年。这是我和陈熹年说好的,躲不是办法,既然终将有一天要面对祝祷安的。
我讶异的是祝祷安在都尉大人的审问之下仍然能够保住命,活下去。但是陈熹年对我说,朝堂局势,并不是真的要谁死,而是让一个人变得没有了棱角,折断了翅膀,让他们从心底里知晓勾心斗角无望,这世间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更厉害的局。人外有人,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那才是最痛苦的,比死痛苦百倍千倍。
祝祷安死不了,但是让他失去了最看重的东西,也足够让他痛苦了。
祝祷安不可能不报复的,他一定会报复的。
此刻的祝祷安对我神色平静,好像我并没有刺伤过他,可是却又带了些不可言说的牵连。是我不能够回避的宿命,过了许久他说:“今日你终于肯见我了。”
“你哥哥把我要送给你的那些聘礼都扔了出去,他对你总有些特殊的袒护,让人意外的。”做兄长的,在之前能够将自己的妹妹推出去,让陈家有依靠,此刻却不愿意松手,这是为什么呢?
“你哥哥,是不是对你有些意思?”
我皱眉,祝祷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自信的轻佻,仿佛是在评鉴人的功过,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要看他的眼色。我说:“祝大人既然都是旧相识,说这些没意思的话只会让我看不起。不如我们就坦白了讲,你想要什么?”
“姑娘是个爽快人,而我也说过了,我想要姑娘嫁给我,我是真心想要娶姑娘你的。”
“真心?”我轻蔑地笑了,“若是真心,那么祝大人大可自己前来,多花功夫,而不是将那些没用的努力都放在让人知道你在不计前嫌,想要娶我。这会让我觉得你很没有诚意,只是想要看着我,嫁给我并不想要嫁的人。”
“我正是这个意思,”祝祷安也不隐瞒,他看着我,“姑娘既然收了我的玉佩,也知道我这个人便是长情,在仙乐居之时,我为姑娘砸的钱还少吗?倒是陈熹年,姑娘到底喜欢他什么,从那场大火中逃走,和陈熹年混在一起,我祝祷安是哪里比不上他吗?”
祝祷安并没有比不过陈熹年,相反祝祷安的身价比陈熹年更尊贵些,只不过这世间有些东希从开始就写满了不可能。我和祝祷安不可能,我和陈熹年更不可能。我看向祝祷安:“若是你只是不甘心,那我劝你不如放弃,我刺了你一刀,已然是将那场大火的仇报了,祝祷安,我不属于任何人。”
并不是你喜欢我,便要我定然属于你的。
仇人在眼前,我并不能够让他立刻死去,甚至要先保全自己。我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是也没有任何法子把祝祷安怎么样。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祝祷安问。
“我想请祝大人放了我,我们各自安好,两不相欠。”然后等我整理好自己,再决定要如何报我的仇恨。
“所以颜时缘,你觉得我是那样宽容的人吗?”祝祷安忽然站起来,他向我走来,抓住我的手往他的胸口放。
我害怕了,想要退缩,但是祝祷安坚定,他带着我的手穿过衣裳,摸到了他炽热的胸膛。他再次将他的胸口露出来,衣衫滑落下去,我看到了他胸膛上的伤口。
那是我赋予他的身上的伤,我低着头不想要看过去,可是祝祷安却有些兴奋的。他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的声音就贴在我的耳边,他说:“这里,是因为你才有的勋章。时缘姑娘,曾经我在楼下,无数次仰望你,希望你的目光能够放在我的身上,哪怕是片刻就好。”
可是那时候你并看不上我,觉得触碰到了我都是脏了你的手,我多么想要你在我身上留下烙印。什么都好,就算是你伤害我的,只要是因为你有的,那么就是我的荣幸。
“若是你觉得我曾经一场大火,毁了你的一切,一刀不解恨的话,你可以多刺我几刀。只要你能解恨,你不需要依靠陈熹年,你可以依靠我的。”
祝祷安疯了,我只能这样说。他将我伤害他的缘由归结成了恨,因为那场大火的恨,我找到了陈熹年,故意布局伤害他。此刻祝祷安却像是那个怜悯苍生的佛,他仿佛在说,你看我为你也付出了许多惨痛的代价,你应该原谅我的,你应该走向我的。
我是那样的爱你,你应该也同样回报我以爱。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要缩回手,但是祝祷安抓住我的腰把我抱了个满怀。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耳畔,他像是真正爱我的那个:“我要如何做,姑娘才能认真看我,明白我的心?”
在表达爱欲的这点上,祝祷安的确比陈熹年热烈,他比陈熹年更爱我些。
若我这样相信。
是不是世间的男子在爱而不得的时候总会展露出这样的弱势,才让女子仿佛置身于爱意中,迷失了自己?当初春枝喜欢的那男子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的?
可我不是春枝,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