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心中不悦,不高兴,那么我可以帮姑娘摆平这件事,守住姑娘的清誉。”
我心中了然,这是陈熹年想要拿我利益交换。
我什么都没说,陈熹年自己坐一会儿便出去了。他刚一出门,楼下就有了些动静,最终也归于平静,我心中好奇,但是也不想要踏出房门一步看看热闹的。
不一会儿妈妈上来了,满眼堆笑地看着我:“姑娘是有福气的人,有人为姑娘一掷千金,也有人为姑娘真心一片。我这仙乐居啊,说起来是个难堪的地方,但到底也是个好去处了,春枝风风光光出去了,将来你也是。这以后谁家活不下去的女子,来我这里学艺,一定能够延续我这仙乐居的风光。”
“什么真心一片,我不知道的,”我沉眸,“陈熹年下去说了什么吗?”
“姑娘既然不知道,怎么又明白是陈熹年陈公子做了什么呢?这陈公子啊,家里有些钱的,虽然没有祝祷安祝公子家中的名气大,可是胜在关心人啊。最近不是都说你和祝祷安板上钉钉了吗,我就想着你们怎么这样急切,你也是愿意的?”
“可是今日陈公子下楼来,对着众人说你昨日打了祝公子,因为祝公子对你无礼没有得逞。大家哄笑着祝祷安祝公子太过急切,心中也都了然了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那对祝祷安可有影响?”我问。
“那能有什么影响,大家都觉得他是一片痴心,谁都当风流假话听。只是姑娘啊,你可要好好想想,这祝公子和陈公子到底选哪个,到时候我把你卖身契的价格抬高一些。姑娘你也别嫌我市侩啊,谁不要生存啊,有钱不赚我也不傻的。”
话是如此,想必这些话对着春枝也说过吧。我笑笑不再言语,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会选,仙乐居看起来不是个好去处,可是这里也最能够安放一个漂泊的人。
但果然,几日后大家对我的态度重又恭敬了起来,那些要听我弹曲的人也都恢复了往常的热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祝祷安仍旧每日都要见我,只是陈熹年偶尔也会来砸重金,并不像往日那样来得勤了。
我心中有了安慰,也有了一点预料到的笑意。想必是家中的银两挥霍得不少,或者是家里长辈告诫了他,只要他不来,只要不再来,我的日子和往常的并没什么不同。每日上去弹琴,听着春枝来的谈天。
进了门的春枝回来仙乐居的时候,简直就是精致的少妇,头发高高挽起,头上带着许多的发饰。脸上也都是笑意,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秘闻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很有意思。我看着这样的春枝,很是为她高兴。
只是春枝看我便像是看不省心的孩童,她问我为什么不早早选一个人入府,难道你要在这里一辈子吗?她越这样着急,我心中便稳定下心神来,并不着急。我这样,她便说我是和她斗气,我也不言语,只是抚摸着我手中的琴。
这么些日子我是知道的,其实陈熹年来过,他总是在黑夜里来,站在我的床边静静看着。有时候我并未睡着,但是不想和他周旋,他对我有隐瞒,要是真的憋不住了会和我说的,他也就是自己看看便走了,和那日一样。
我心中有时候也会同情他,同情本来是他的官职被人抢了去,可是我也在等他坦诚,说出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事情来。
陈熹年对我的好,我知道是为了陈熹年自己。祝祷安对我的好不过是明面上想要人追捧他,觉得他是天下第一深情之人。
这些人哪里值得托付,我对春枝说:“恐怕你还是比我幸运些的,最起码你是真的嫁得比我好的。”
春枝笑了,她捂住自己的肚子,看着我的目光都带着温柔。只这一个动作我便懂了,春枝有孕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送走了春枝,当晚我便知道,陈熹年又来了。这一回他开口了,他为我抚琴,唤我的名字。他说:“时缘姑娘,我知道你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