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端着的样子。”
她幸灾乐祸捂嘴偷笑,“沈韫哥哥,你可真招人嫌。”
“哦?是么?我怎么只记得夫子求到我那处时,痛心疾首又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沈韫觉得不能惯着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哼!那只是夫子为了使唤你而使出的计谋,不这样,你怎么乖乖给夫子办事?沈韫哥哥你可真笨!”
“那我又笨又不讨人喜欢,荞荞善心收留我一辈子可好?”沈韫一把抱起小姑娘,一脸柔意地问。
荞荞正要开口,马车停下了,外头是宝碌洪亮的声音,“主子们,灵隐寺到了。”
随即改口,“到了呀,那我们下去玩一玩。灵隐寺可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沈韫的手下了马车,入目便是漆红的寺墙,古老的寺庙绿树环抱,花草簇拥,独立于山间,好似被仙气飘飘的浮云笼罩,显得分外肃穆沉寂,来者的心也跟着一道静下来。
景色相当不错,呼吸间清新空气盈满口鼻,宋清玹满意,眼神略带赞许地看向沈韫,就像夸奖七枝般夸奖他,“这地方真好。我也对沈韫哥哥好,明日带哥哥去雕小人儿玩。”
沈韫轻笑,心中柔软一片,“好。”
本应当在今日雕小人的七枝一声不敢吭,跟随在宋清玹后头,目光幽幽地瞧着自家姑娘欢快的步伐。
……
拜访大师需单独会见,沈韫立在寺中院子里等人出来。
院子不大,几棵菩提树苍翠挺拔,比起之前来更加粗硕,古树参天而立,不需任何衬托已是意境十足。
宝碌躬着身子候在主子爷身后,轻声禀告,“主子,那边又来信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里掏出信件。
信里依旧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告诉,都是琐碎的生活日常,夹杂着少年的骂骂咧咧,抱怨近日以来的军营伙食一日比一日难以下口,定是那些个狗娘养的贪官污吏又将军费贪了去,这才导致餐食总是一阵儿好一阵儿坏。
述说自己辛苦攒下的军饷没什么剩了,伙食太差,吃不饱没力气打仗,开小灶花费了大半去。
又写道,让妹妹先不要嫁给沈韫那王八蛋,他本想赞下些银两,等妹妹嫁人时送上丰厚的嫁妆,唉,但如今又得从头攒起了,妹妹一定要再等等他才行!看在从前那么多次替妹妹背黑锅的份上,一定一定要等着哥哥回去!
沈韫隐忍着快速扫完全篇,污言秽语不堪入目,身为长子,半点不教妹妹好话。
而荞荞送过去的信总是温言软语,体贴关怀至极,竟一星半点也没有学到么?
“拿去烧了。”
“是。”宝碌接过信收回袖子中,“探子来报,上次边疆摩擦已经完全平息下来,军中的人快马加鞭应当不出三日就要抵达京都上禀给皇上,太尉或许会借助这次大功劳请求幼子全军班师回朝。”
沈韫沉声道:“你去延尉府走上一趟,全军上上下下几千人,我半个都不想在京中看见。”
宝碌应声告退。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宋清玹终于出来了,正巧撞见宝碌急匆匆的背影,沈韫迎了上去,摸了下她柔柔软软的脑袋,“我唤七枝去给你准备吃食了,就在院子外头,出门就能看见,你先去吃点儿填下肚子,下山后带你去七宝阁。”
“沈韫哥哥不去么?”
他摇摇头,答道:“我有些事也需要与大师私谈,你吃好就先在寺中游玩,后山的景色最是秀丽,让僧人带你前去,不过记住,切莫跑太远了,我会去找你。”
交代好一切,等眼前宋清玹背影消失他才转身打开房门进去。
屋内大师慈眉善目,一脸祥和宁静,正在诵经,听见脚步声才睁开双眼,“施主,您来了。”沈韫温和点头,“让大师久等。”
老和尚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屋子里香火袅袅,十分安静,一时只能听见哗啦啦的佛珠碰撞声混杂着沉稳的步伐声,沈韫走到金身佛像前也盘腿坐下。
“施主始终摆脱不了心中的执念,困住旁人也困住自己。”
沈韫望着眼前庞大的金像,目光悠长,脸上是他惯有的沉静表情,回道,“求之不得。”
“施主心意已定,既无转圜余地,日后可不必再来。”
他没有说话,始终望着那慈悲的佛像,思绪被拉得很长很远,恍然如梦,他又想起了从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