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沾点儿仙气儿的东西。锦绣楼客似云来,如日中天了数百年。
听说上次有人买了副对联,里面竟有一道元婴巅峰修士程一叙的护身罡气。
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架不住难得啊。
“我要一对龙凤烛,最值钱的那种。”付长宁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柜台快步过去。挺起胸,下巴扬得很高。简直把‘我很有钱’写在脸上。
锦绣楼的小掌柜见付长宁从眼角到眉梢都溢着喜气欢乐,恭敬朝付长宁倒了声喜,“姑娘定是喜事将近了。小掌柜提前向您道一声恭喜。”
锦绣楼就是不一样。连小掌柜都长得这么精致工整。嗓音平铺直叙,不卑不亢。虽然姿态放得很低,但没人敢把他当下人看。
小掌柜眉眼微抬,眼角一点红痣添了一丝潋滟,“咱们楼龙凤烛做得好,每十年才出一对最好的‘执此一生’。只是这最好的,三年前就卖了。姑娘可否屈就,另选别的。这对‘归心’就很衬姑娘。”
卖了?
付长宁有点儿遗憾,直到小掌柜双手垫了绣帕捧出‘归心’。
付长宁一下子就被‘归心’晃了眼,爱极了。
脆生生应道,“行,包起来吧。”
原来是个妖修。难怪通身气度,只能做个小掌柜。
这个世道,妖贱,人贵。
“这不是付长宁么,你来买龙凤烛?”路过的女子转过身,有点儿意外。突然想起聂倾寒下月初二娶付长宁,上下打量付长宁,啧道,“你哪点比得上方澄,聂倾寒竟松口要娶你。罢了,他都愿意自降身份娶你,我能说什么呢。”
抬袖遮鼻,睨了一眼小掌柜,轻笑道,“付长宁,光顾妖,也不嫌晦气。”
这女子是杨深衣,方澄的好友。见证了方澄与聂倾寒的所有。因此不怎么看得上趁虚而入的付长宁。
“给你知道了我的好,岂不是死缠烂打要娶我。”那画面想想就令人窒息。付长宁拧了拧眉,十分庆幸,“幸好你有眼无珠。”
难怪别的柜台爆满,这里冷冷清清。因为小掌柜是妖。
“你!”杨深衣气得跳脚,想动手。在妖(小掌柜)面前失了气度,不就是折辱自己。再说了,和聂倾寒交恶不好。
考虑到这两点,杨深衣咽下这口气,扭头就走。留下一句阴阳怪气儿的话,“哼,龙凤烛。”
小掌柜:“姑娘,还要‘归心’吗?”
其实这一问是白问,妖修经了手的东西,谁都嫌脏。
付长宁也嫌。但架不住‘归心’实在是太戳她了。找遍锦绣楼只怕也寻不到比‘归心’更合心意的。
付长宁点点头,“要。再添一些红纸、凤冠霞帔你看着什么囍庆就来点儿什么,一齐送到聂倾寒府邸。”
小掌柜收起的动作一顿,垂首敛眉对着付长宁背影遥遥一敬。
包东西的时候,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指抚过账本,“讶”了一声。
“怎么了?”付长宁才不会在意妖怎么了,正如人不会在乎赶路时脚底的石子。除非这颗石子扎到了你。
她就随口一问。
“三年前,‘执此一生’便是送到聂倾寒府邸。”小掌柜手下动作不停,将东西打包好放在一边。拿出一张账单请付长宁签字。
付长宁耳边一懵,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笔的手有点儿发虚,“你说什么?”
墨迹顺着笔尖滴到账单上。
“三年前,‘执此一生’便是送到聂倾寒府邸。”小掌柜重复了一遍。妖修成交的交易少之又少。上一笔恰好是‘执此一生’的交易记录。
小掌柜拿起账单,指尖轻点。好大一颗墨迹,但不影响它的效果。待墨迹干了些,便夹进账本中。
付长宁待不下去了,转身跑回聂倾寒府邸。
一通乱找,终于在一口攒珠配金的大箱子里翻到一对美轮美奂、世间罕有的龙凤烛。‘归心’在它面前被衬地黯淡无光。
除了‘执此一生’,还有谁。
‘执此一生’之下,是精致的凤冠霞帔、喜袍什么都有,当场拜堂都绰绰有余。
聂倾寒不是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而是他的细致和期待从来不是给付长宁。
付长宁心中突然忐忑,成亲会如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