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看着自己时,一贯清冷的眼睛里,仿佛有着什么在流动,澄净而深邃,隐约透出几许不易觉察的情感波澜,让人心头一阵阵悸动。
“你为什么给前辈送水,还帮他拧开瓶盖?”
“……啊?”
他的问题让花音感到意外,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无法跟上他的思维,沉吟片晌,语气还是认真的解释:
“只是关照一下自尊心很强的队员,我想,安西教练在场的话,也会这样做。”
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那我呢。”
窗外,乌云翻滚着,吞噬了耀眼的阳光,潮湿而沉郁的气息弥漫在空中。
男生靠近她,眼睛非常冷静直接,语气也是:
“关照我,是因为我是其中一员吗。”
花音很好,对谁都很温柔。所有人都知道,她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可是自从三井前辈出现后,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能独占这份好。
花音望着离自己很近的俊脸,她的心脏又开始不明所以地剧烈跳动了起来,跳得她一阵口干舌燥。
尽管他脸上一片平静,毫无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地期待。
花音忍不住联想到今天晨训发生的事。
他今天“手滑”的那一球,情绪并不大好,就是因为自己给三井送水?
他在介意?
当心中的猜测变得更加清晰时,一种强烈的呼声,在内心咆哮、喊叫,大声呐喊,几乎充斥了整个头脑。
她想起初见流川枫的样子。
不爱交际的一个人。
他拥有太多常人无法触及的天赋,可也在他周围,立起了高高的围墙。
那墙壁似乎无法跨越,没有人能走得进他的内心,他也出不来,就像是无情又孤独的练球机器。
可是慢慢的,起床气严重的他,说,你可以叫醒我。
购买训练器材时,说,乐于助人。
花音觉得大脑有一瞬间恍惚,心也跟着抖了一下,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仿佛整个世界都突然变温柔了。
“不是的。”
她抑制着自己的心跳,抬眸,望向男生那双清澈明亮的眼波,郑重地说道:“流川,你是特别的。”
没错啊,流川枫怎么跟别人一样呢。
他整个人都是敞亮,纯粹的。
两人从奇葩的相遇,到自然的相处。
她发现,尽管他的态度冷漠,有距离感,但自己一点也不害怕,还乐意跟他慢慢熟稔亲近起来,甚至主动提出帮他带便当,希望他长势更好。
他不爱说话,但他简短的每句话,都显得极其真诚,直截了当,她也没有因此感到困扰,反而享受与他相处的舒适自然的关系。
自己可从来没有像对待樱木一样,关心其他任何人了。
无论什么原因,在她的心目中,流川枫占据了一个特殊的地位,这是无法否认的。
她开口就是这么直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的态度也十分真诚和自然,让人感觉很安心。
乌云散去,流川枫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阳光明朗,毫无阴霾的痕迹。
就像此时他的内心,纯净安宁。
血液中流动的生命力,十分清晰而强烈,除了灼热外,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过了许久,他开口,低沉的声线多出了份温顺和愉悦,“嗯。”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静音了一般,两人的目光默契地交汇。
隔了点距离,身上相同的洗发水味儿交织到一起,纠缠不清地在半空中翻腾。
“哈——”的一声,朦胧的气氛戛然而止。
眨了眨豆豆眼,流川枫张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还带着些许模糊的泪光。
看他耷拉着眼皮的样子,好像随时会睡着一样,花音忍不住笑出声,有些不好意思,“好啦,回教室睡觉…不,上早课。”
流川枫轻敛了一下眸子,漂亮的狐狸眼一眨不眨地将她看着,声音温了几个度,“以后,一起吃午饭。”
语气传达出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花音着实愣了一下。
顿了顿,她说:“中午…阿彩,晴子,花道,还有樱木军团都在,可能会有点吵。”
略微停顿,流川枫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当着学校铃声之下,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花音回到教室后,彩子瞄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挤眉弄眼地丢给她一张小纸条。
花音眉眼弯弯,打开折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
【嘛,篮球馆到教室也就几分钟的距离,我们的助教怎么迟到了?】
每次和彩子聊天总是让花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