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穿着宽宽大大的病号服。这是一间大约20平方米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病房里有三个床位，她的病床在中间的位置，一左一右两张病床上还躺着两位病人。
左边的女病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床沿踢踏着双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祝棠，发出嘿嘿嘿的笑声，然后低下头神经质地哼起歌。
卧槽。
祝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转头看向另一边。
右边的患者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呆滞，嘴里卖力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甲，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指缝被啃得鲜血淋漓。
察觉到祝棠看过来的视线后，她像是卡壳的机器一般，把手指从嘴里抽了出来，朝祝棠递过去：“你要来点吗？”
指尖上混杂着脏兮兮的血丝和口水。
祝棠深吸一口气，诚恳道：“婉拒了哈，我喜欢吃熟的。”
好在这个理由说服了她。
“那好吧。”右边的病患惋惜地把手缩了回去，再次放进自己嘴里。
由于在一个副本中积累了大量人气，竞赛又是app平台的主推活动，祝棠刚开播，直播间就涌入了一大波流量。
镜头随着主播的视线移动后，弹幕都凝滞了一秒。
［老婆终于开播啦！赠送烟花×1］
［好可怕啊，卧槽？这人是感受不到痛吗，画面上全是红色的马赛克！］
［不太对劲啊，怎么感觉这两个人跟游魂似的，我去过精神病院，里面的病人也不是这样的啊？］
［害，副本里的精神病院嘛，患者肯定跟现实不太一样啦！］
［你们觉得新人竞赛谁会是第一啊？］
［说不好，感觉主播挺悬的，没其他人有优势。］
祝棠收回目光，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迫使头脑重新运转起来。
既然是精神病院，那她这一次的身份应该也是精神病患者？
枕边的手机发出震动。
［你是一名伪造病例，以患者身份潜入精神病院的记者，目的是挖出青山精神病院的秘密，从而提交给报社，升职加薪大赚一笔。］
［通关条件：找到精神病院的怪谈。］
［PS：本次副本中主播有扮演人设的任务，人设完成度越高则额外加分越多。］
祝棠眉头拧了拧。
通关条件是找到精神病院的怪谈，可是怪谈不应该是虚无缥缈，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中的存在吗，这个“找到”究竟是怎么判定的？
难道是指需要主播亲身去经历？
她有些不解地继续往下看，本次副本需要扮演人设，结合起第一条消息，她的人设特点就很明显了。
——大胆而且贪财的女记者。
祝棠努力忽视左边那位女患者的自言自语和右边女孩啃指甲发出的动静，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整间病房，目光在床下的垃圾桶里停滞了一下。
那里面有一个纸团。
她捡起来展开，皱巴巴的纸上歪七扭八地写了四句话。
【1.切记，不要吃药！不要吃药！】
【2.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睁眼。】
【3. 趁我还清醒，请你尽快找到我。】
【4. 一定要记住，精神病院没有怪谈！】
祝棠一条接一条地看下来，呼吸顿了顿。
纸条上的字迹在最开始还能保持工整，到第三条和第四条的时候写的很狂乱潦草，近乎难以辨认。
配合上第三句话的“趁我还清醒”，足以想象写到后面的时候，这个人的精神状况有多混乱，清醒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祝棠盯着第四条思考了一会儿。
这无疑是很矛盾的一点，主播的任务就是“找到精神病院的怪谈”，如果第四点是真的，即“精神病院没有怪谈”，那就意味着所有主播都无法完成任务。
这显然不可能。
结合写纸条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很有可能写到第四条的时候，那个人的思维就陷入了紊乱。
［前两条我觉得真实性还蛮可靠的，看了第四条，我猜这纸条应该是副本故意误导主播的吧。］
［不一定，也许和规则怪谈一样，有真有假，需要主播去辨别。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排除掉一条错误规则了，第四条是错的。写第四条的时候这个人肯定已经不清醒了。］
［啊啊啊脑子跟不上了，感觉这个副本比上一个难诶。］
把纸条收起来后，祝棠在床头的储物柜里找到了自己带进来的包，拉链空隙处奇怪地露着一角纸页。
她把拉链拉开，只见满满的零食上面被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