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又一刀,很快,身下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鲜血随着柴堆流到了地窖里面。
那只跳进地窖的狼听着洞口同伴的惨叫,拼了命一般想跳出洞口,可柴火的阻拦再加上地窖的梯子被人撤了去,它屡次失败。
安君从柴火堆上站起,从裤兜掏出一盒火柴,这是刚刚在灶台旁发现的,取出一大把,在引火的图层上一划,瞬间,黑暗中点燃了一丝光亮,将大汗淋漓的他照的格外突出。
逃走是假的,是应叶让他留了下来,但是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听着那地窖里传来的动静,安君不再犹豫,将一把点燃的火柴扔进了干柴堆里面,不过一会儿,屋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安君几乎能猜到地窖里的那只狼的死期,不是被闷死就是被火烧死。
到此,他这一夜逃命的对象,这四匹恶狼在后殊的的布置下团灭,可他却丝毫也不敢松懈,拿过一旁的长矛,还有菜刀,就躲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月光拨开云雾,从大片浓云的空隙中里钻了出来,撒在了小路上,一名头发花白的男子吹着口哨,推开了小院的大门,慢悠悠得朝那敞开大门的屋子里走去。
火光透过窗户,进入了男人眼中,他不屑一笑,踏入大门的那一刻,他口中正在吟唱着什么东西,而就在此时,藏在里面伺机而动的安君脚下突然出现了奇怪的阵法。
只感觉到浑身奇痒无比,他几乎每根汗毛都竖起,接着浑身抽搐,神智也开始不清起来。
我……
他想要求助,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也开不了口,紧随其后,浑身的关节声像是被人用大力扯断一般。
玩家已经收集到了安君足够多的血,当他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先前所下的狼毒已经生效,他现在在一边唤醒自己的狼崽子的同时,置安君于死地。
看着里面烈火熊熊,而火堆前自己的猎物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男人的心只感觉激素在疯狂的分泌。
高塔世界的那些白字都太弱了,只有眼前这名作为敌对阵营的NPC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似乎有比玩家还要强大的恢复能力,因为他亲眼看着那些因为狼毒撕裂的伤口又慢慢长了回去,只是狼毒,是无论如何也清不干净的,除非杀了下毒者。
嗷呜~
随着阵法的完成,自己死去的狼崽子们也该苏醒了。
“上啊!撕碎他,哈哈……”
可他还没笑完,头顶上突然落下来了一个黑影,伴随着黑影笼罩,下一秒,一名女子落地,与此同时,那玩家脖子间清晰可见一条血线。
“为什么,我发现不了……你。”
然而后姝根本没有理会他,她只是一脚将其踢进了火堆里,然后向地上的安君伸出了手。
“受苦了……”
自始至终,安君,才是真正的诱饵,而后姝,也绝对不会留下能够在何时何地都能找到自己位置的隐患。
*
夜色已浓,白烛配上红酒,新鲜的烤肉,这就是方夜所想要的氛围。
他坐在窗前,瞭望远方。
山色,树影,时不时几只鸟从空中越过,传来一阵鸟鸣。
“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摆在餐桌上,我想试试欧式复古一点的宫廷风。”
“你能画出那种贵族的感觉吗?”
赵逸兴点了点头,“我在国外学的虽然是建筑,但绘画是我的兴趣之一,我经常在周末和我的老师一起去写实,也临摹过不少名作,也许,我可以试试。”
此时的他彷佛已经忘却了自己是一个穷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与严谨,这番姿态,是方夜最喜欢的。
这彷佛是俩个贵族在一起交涉,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可同时,他也明白二人的身份。
赵逸兴,是他的绿字,是他的经验值,是他买来的食物。
他想清楚了,他会在他最像一个贵族的时候把他吃掉,就像真的如同在享用另一个贵族一样,到嘴的牛排是三分熟的,上面还有一些新鲜的血迹,这是上流社会最喜欢的吃法。
保留食物的原汁原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为他作画的人已经入了迷,他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当中,仿佛这整个房间里只剩他一人,方夜知道,动手的机会到了。
他要用贵族画师的血肉,滋养自己干涸的灵魂,他放下自己手中的餐具,握住了自己胸口的纽扣,那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圈养亡灵的地方。
突然,他听到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先生,我想你可以试试把你胸口的纽扣解开,那应当会使原本严谨刻板的画面出现一丝割裂。”
“那,就是我所寻找的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