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州又待了几日,虞逸已然习惯了黎州的生活。
午后,她正在品尝黎州最出名的糕点,李经则坐于她对面,口若悬河。
“公主,我觉得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若要成为大岐首富,我们不能把生意局限于皇城,可以适当地延展一些到黎州来。我调查过了,黎州周边没有茶田,我们可以先从茶铺着手……”
畅想未来的李经激情澎湃,而他的口水比他的情绪更澎湃。
看着阳光下横飞的唾沫,虞逸眼疾手快地撤走糕点。
确保糕点没有被误伤后,她懒懒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
“可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李经叹道,“我们初来乍到,若能知道黎州的屋价和税收,定对我们之后的选择有助益。”
虞逸睨他,“所以呢?”
李经嘻嘻笑道:“连侍郎现在暂管黎州事务,手上定有记录相关事宜的明细簿,公主可否向连大人借一借?”
“你直接向他要不就好了?”
“那怎么说也算是官府内部底册,一般人哪儿能随便经手?”李经顿了顿,又苦着一张脸,低声道,“而且,我不敢。”
说实话,他面对连楚时,总有些犯怵。
分明他比连楚还要大上一岁,身高也没比他矮多少,但只要面对连楚,他的底气就不自觉会降下大半。
在他和幼犬一般恳求的眼神下,虞逸同意了。
毕竟这事也关乎她的前途,她在吃完糕点后,就积极地出发前往黎州府。
到达后,她看见黎州府外,正立着一队肃整有序的将士。
她心生奇怪,快步往黎州府内走,想要问一问连楚这是何情况。
厅内,连楚正与一青年说话。
那青年约莫二十多岁,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模样气质都是万里挑一。
虞逸见到他,惊讶道:“小皇叔!”
此人正是虞逸的皇叔,承王。
听见虞逸的惊唤,承王看了过来,见到她的一刹那,脸上立即扬起宠爱的笑容,“小逸儿。”
听到这从小听到大的称呼,虞逸欢快地跑了过去,猛地扎到承王怀中。
承王稳稳接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笑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虞逸哼唧了两声,才从承王怀中直起腰背,松开了他。
她埋怨道:“小皇叔越来越忙,你自己算算,有多久没进宫看我了?”
承王虽是虞逸的皇叔,年龄却只比她大五岁。
他十八岁前一直居住在宫中,是皇帝皇后养大的,他和虞逸二人,与其说是叔侄,倒更像是兄妹。
因此二人相处起来,常常没有辈分意识,原本就不在意规矩的虞逸,在他面前就更显随意,也比往常更任性一些。
“是我不对,我再忙也该去看你的。”承王低声哄着,“不过你看,我今日不就是来看你了吗?”
虞逸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是来看我的吗?你分明是来接烂摊子的。”
承王无言以对。
只要虞逸开始耍嘴皮子功夫,十个他都拿她没办法。
还好,连楚及时替他解了围,“承王殿下挂念公主,刚到就让臣去找公主,结果人还没去,公主就来了。”
虞逸轻哼一声,像是勉强相信了。
承王虽然和燕国公算是政敌,但对连楚还算客气。
他向连楚投以无奈一笑,“抱歉,逸儿她从小骄纵惯了,让连侍郎看了笑话。”
连楚回以同样的一笑,“无妨,臣习惯了。”
承王一愣,面露疑惑。
但不过须臾,他就想起来了,现在连楚负责虞逸的训课,二人几乎每日都要相见。
虞逸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想来连楚也受了她不少折腾。
他可怜道:“连侍郎辛苦了。”
连楚颔首,“是有些辛苦。”
虞逸看着二人一搭一唱,不满道:“我哪儿有这么不让人省心?”
“还说没有呢?”承王曲起食指,在她额上轻轻扣了扣,“要真省心,你没事跑黎州来做什么?还骗皇兄说回公主府待几天?”
虞逸捂着额头,低下脑袋,心虚道:“我想着出来游历一番,顺便省去几次课,谁知道都跑黎州来了,还能被逮着。”
“你啊……”承王像是对她没办法了,转而看向连楚,“她来这儿,没添什么麻烦吧?”
“公主不仅没添麻烦,还在臣到达之前,识破了方刺史藏匿灾民一事。”连楚极其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此事相关细节,在臣送回皇城的奏折中都有写明。”
当连楚道出“贪污”二字后,承王眸光一闪。
“在奏折送至皇城前,本王就已经出发来黎州了。”承王叹了口气,“其实,方德利贪赃枉法,都是我害的。”
关于拿赈灾钱粮养兵一事,虞逸更相信承王不知情。
但听他如此说,她还是不自觉地提起一口气,担心他接下来的话,会将她的信任击碎成齑粉。
在虞逸紧张的情绪中,承王缓缓道出事情原委。
“月初,方德利曾给本王写过书信,信中他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