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分辨,门被打开了。她没有犹豫,咬咬牙翻窗跳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沈文枂睁开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见到的竟是白康年。
白康年抱着她面露不悦,“沈文枂,你在找死吗?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见到熟悉的人,哪怕白康年给不出好脸色,沈文枂还是一把抱住了他。“白康年,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
被人抱住,白康年身体僵硬有些不知所措。他干咳道:“咳咳,男女授受不亲。”
“嗯。”听到了,但不撒手。“你都做鬼了还在乎这些礼节干什么?”
“那你为何不怕我?”
沈文枂抬头,一脸认真道:“也怕,尤其是你说要杀我的时候。”
怕还抱着,没等白康年把她推开,沈文枂接着道:“我原来不怕这些的,现在仍是,我只是不想死。白康年,我真的不想死。”
沈文枂怕鬼,却也不怕。她不害怕未知的生物,她怕的是自己会早早落得此下场。
不甘心呐。
“我还在。”白康年握住沈文枂一只手,“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死。”
活人入双门,白康年推开了七日客栈的另一扇门。
屋内客人齐刷刷望向两人,场面一度很诡异。
房梁上悬挂着的半截身体,脖子上用白绫做装饰的女子,还有双腿以一种极其别扭缠绕在一起的男人,每个人都透露着不善。
白康年毫不畏惧,扫视一圈后找到角落里的红白小娃娃。两小娃娃做了错事低着头,红娃娃倒有些不安分的偷瞄。
“你是何人?”红娃娃壮着胆子问。
她没见过白康年,只觉得来者的压迫感让她不得不低着头。
“诶兄弟,别为难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事和我……”有客人帮着说话,白康年转头看他,对方立刻收了声。
“我听闻过你,你,你是潭州……”
“白将军,她们不是故意,也请沈姑娘宽恕,给老朽一个面子。”杜掌柜不知何时出现,两小娃娃立马躲在他身后。
沈文枂不便与孩子计较,只好摆手道:“算了,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能在阴阳交界处开客栈的都不是一般人,杜掌柜只是提着他的纸灯笼站在一群鬼怪中,白康年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白康年本来也没有动手的打算,七日客栈得鬼王口谕,栈内不得杀生。
杀鬼也不行,他只是吓吓他们,他还不至于为一个沈文枂破了鬼王禁令。“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我们走。”
“当然。”杜掌柜让开一条道,方便两人上楼休息。
沈文枂听见底下的鬼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容阳白氏,潭州之恶。听的不太真切,但大抵说的是白康年。
她是知道一点消息的,半年前白康年以潭州守城将战死,后城门失守,他的尸骨也下落不明。
白康年从万千亡魂里杀出来,凭一己之力成为潭州最恶。
沈文枂悄悄打量白康年,这人眉眼英气,倒看不出一点穷凶极恶之势。
“瞧什么,赶紧歇息。”白康年搬着板凳坐在门前,即使背对着沈文枂也能知道她在做什么。
沈文枂和衣躺下,一点也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想着明天要走鬼道。只客栈的小鬼就已经把她吓到,明日又该如何是好。
等到了京城,还有更为严峻的事,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下。
白康年嫌她太闹,只轻点她脖颈处,沈文枂便晕倒过去。
她又做了噩梦,梦里有人要杀她,她拼命的跑,知道撞上了贵妇人,贵妇人戴着的镯子金灿灿的,晃得耀眼。
她本想找妇人求助,那想那戴镯子的手里藏着一把刀,直直刺进她胸口。
沈文枂是被吓醒的,从她血淋淋回家的那晚起,她不断重复着做一个被杀的梦,触目惊心。
“醒了。”
“嗯,嗯?”沈文枂慌张的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数把刀架住脖子,“不,不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法场,把她给我绑了。”监斩官一声令下,沈文枂顿时被五花大绑摁在地上。
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议论纷纷,沈文枂扭头看了眼旁边要被砍头的兄弟欲哭无泪。“我就睡个觉的功夫,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这位先生你又是谁?”
“莫要装疯卖傻,你只怕是这白氏余党。”
白氏?沈文枂忽想起客栈里听得的容阳白氏,傻子也能明晓其中关联。
她只知道白康年是来京城干大事的,可她不知道对方想要她来劫法场。“白康年,你害我。”
白康年可以把她随意扔在法场附近自己去解决,但他非要让沈文枂露脸,不给沈文枂留下退路,实在阴险。
好在被绑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