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幻觉罢了。
如果没有了情蛊,眼前的神父就会像是镇子里的其他人类一样,对他露出憎恶的目光。
蛊银想起了曾经第一次进入镇子里时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懵懂无知,在黑夜中吓坏了几个镇民。
他想要向镇民们示好,得到的却是镇民们尖叫着朝他扔来的石头,刺来的钢叉。
他从那时起就很清楚,自己是人类眼中的怪物,不会有人喜欢一个怪物的。
封琪是唯一的例外,那是他唯一的朋友。
第一次有人类愿意靠近他,而不是尖叫着驱赶。
所以他很珍惜她这个唯一的朋友。
可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跟封琪讨厌的神父坐在一起。
不但没有给封琪报仇,教训神父,甚至还对神父的甜言蜜语着迷。
而这甜言蜜语,也不知何时就会被神父收回。
虽然那本书中将情蛊说成可以永远操控人类的毒药,但情蛊也并非万能的,会在被揭穿真相后逐渐丧失效力。
蛊银因此总觉得神父会很快摆脱情蛊,回到原来对他冷漠的样子。
到那时,他的丑陋将再也无法遮掩。
蛊银耳尖的红晕逐渐褪去,变回了原有的苍白。
“天色快亮了,一会儿我要开始工作了,你会在这里等我吗?”
神父的声音打断了蛊银混乱的思绪。
他抬起头,看到神父站在窗子前,拉开了窗帘。
光点洒落在神父的黑发上,映衬得他的皮肤雪一般白皙。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虽然距离平常的弥撒时间还早,但是此时的教堂外已经有了信徒们的身影。
自从神父越来越受欢迎之后,信徒们来做弥撒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了。
哪怕神父尚未出现,也会自发地来到教堂里做祷告。
毕竟教堂的大门是常年开着的,谁想进来都可以。
蛊银甚至能听到那些信徒们口中细碎的祈祷声音。
还有人在讨论着昨天神父的提早离开,担心是神父生病了,想要侍奉在神父左右。
每一个信徒都对神父视若神明,不希望神父出一点问题。
“希望神父没事,唉,神父一定是被祠堂那边的人气到了。”
“如果能贴身照顾神父就好了免得神父被那些祠堂的人暗算,那些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一众信徒中,前几天被救下来的女人也露出虔诚的目光,话语中尽是对神父的关切和狂热:“神父就是我们的救主,封家祠堂的那群人肯定会暗地里使花招的,所以必须要保护好神父才行……”
这种狂热的言语在蛊银听来分外刺耳。
因为这些信徒们有着蛊银可望不可即的光洁的皮肤,平常的容貌,可以随时陪伴在酒疏身边。
不用像他一样担心情蛊失效。
况且这些人距离神父太近了。
他们很可能会发现情蛊的存在,那样的话,神父就会彻底离开他了。
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离开?
全杀光吗?
可是一个正常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是一个正常人,不是野兽怪物。
“……”
“蛊银?”
酒疏伸出手,摸了摸蛊银冰凉的脸颊。
蛊银收回目光,感受着神父温暖的手指,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握住了神父的手。
好温暖。
真希望这温暖能一直存在,一直都属于他。
酒疏被握着手,就这样安静坐在房间里,没有丝毫拒绝。
过了许久,直到天色大亮,快要到弥撒时间,蛊银才猛地松开了酒疏的手。
显然是终于想起了自己与封琪的友情。
酒疏笑了下,看着眼神挣扎的蛊银,他用最能安抚他的温和语气道:“希望下次还能见面。”
“所以今天还会来吗?”
“……”
蛊银看着酒疏带笑的眉眼,似乎着迷了,半晌没有出声。
酒疏于是有些失落地道:“是我太孟浪了吗?抱歉,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大概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呢?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是很讨厌我吗?”神父的声音逐渐黯然。
看着神父暗淡的神色,蛊银瞳孔扩大,似乎想要急切解释什么。
没人忍心看到神父露出这副落寞的表情。
但蛊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终也只是闷闷地道:“不讨厌。”
他终于承认自己并不讨厌神父。
毕竟他本就是出于对友情的忠诚才敌视神父的,自己并不讨厌神父,这样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