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度假森林里,没有惊扰到酒疏的沉思。
他怀抱着爱人的动作轻柔,与之前基地里的阴森可怖完全不同,就像是在抱着无比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万分珍重。
遍布森林的监控摄像头反射着树木间交错的日落余晖,也映出了这个身形高大的身影缓缓朝外走去的画面。
监控随着拍摄到越来越多画面而变得滋滋作响,模糊重影。
最后只剩下些许残损的影子。
在最后的影像里,被抱在怀中的高挑人类似乎玩闹般伸手抚摸神的脸颊,清冽动人的声音令人忍不住着迷细听,隐隐能听见是在说着暧昧的情话。
而身形高大的神则温柔到不可思议地垂下头,红着耳朵任由人类动作,举止宠溺至极。
监控室内,
精神濒临疯狂边缘的研究人员怔愣地看着这不知何时拍下的画面,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位神明对怀中人类的感情。
那些显露在举止间的情愫可以说是宠爱,但他却莫名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卑微至极的乞求。
乞求着怀中的爱人不要抛弃,不要离开祂。
可是这怎么可能?
祂可是至高无上的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并要毁灭世界的神!
怎么会如此卑微地乞求一个普通人类的爱意?
研究人员头痛欲裂,他无法理解这些画面,耳边的窸窣低语是对他窥伺了神真容的惩罚,最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晕死过去。
酒疏并不知道身后基地里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想要关注。
他只是无聊地靠在惩戒对象肌肉紧实的怀抱里,一路走到了森林里的公路边。
那里有他事先准备好的汽车。
“上车吧!”酒疏从惩戒对象的怀抱里下来,坐到了驾驶位。
车外,祢辛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到副驾驶。
他还是胆怯地不敢主动靠近心爱的人,可是要坐到后座就距离酒疏太远了,远到祢辛觉得心脏都要抽痛起来。
“坐到这里。”酒疏看出了祢辛的胆怯,摘下口罩后露出的唇微微勾起,纤长的指尖轻轻点了下自己身旁的座位。
祢辛闻言才有些僵硬地坐到了副驾驶位,低着头不说话,心跳却一点点加快。
酒疏启动了车子,沿着公路开向大都会市中心。
他准备回家休整一番再去那艘邮轮上去见祢心。
这样想着,酒疏突然扭过头看向惩戒对象,与祢辛躲闪不及的眼神相撞。
祢辛连忙收回了目光,动作滞涩地低下了头,似乎在为自己的偷看举动感到不安。
而酒疏只是专注地看了他半晌,将车停在了度假森林附近的湖边。
湖中倒影着森林上空的落日,暖色的圆日被波光荡漾的湖水染上几分晕色,阳光的余晖洒落在车厢里,将酒疏雪白的脸颊照的愈发柔和。
“我记得之前在基地里,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酒疏知道祢辛还有心结未解开,比起沉浸在害死爱人的负罪感中而不敢见自己的祢心,祢辛这个主人格似乎也有着难言的愧疚和痛苦。
比起祢心也不遑多让,只是内敛的个性让人轻易无法察觉,而酒疏打算现在一起说清楚。
免得再重复上次游乐园里的混乱和悲剧。
“我……”
祢辛被酒疏突如其来的话语镇住,瞳孔紧缩,拘谨放在膝盖上的苍白手掌也缓缓收紧,修长骨节紧绷到泛白。
沉默了几秒后,祢辛抬起眼,漆黑瞳仁中压抑着几乎要将人淹没的痛苦和对爱人的不舍。
“对、不起……”
由于过度压抑的情绪,祢辛的声音显得生涩。
他知道,现在便是最后的审判了。
在死而复生的爱人面前坦白他肮脏的灵魂和不堪的心灵,然后迎接爱人的审判。
得到罪有应得的结局。
酒疏狭长眼尾微微挑起,静静看着面露紧张之色的祢辛,等待着祢辛继续往下说。
他用手指轻轻摩擦着祢辛苍白的脸颊,仿佛是在鼓励。
在酒疏的安抚下,祢辛瞳孔颤了颤,还是缓慢地说出了口。
“之前在游乐园……我欺骗了你,我吃了药所以祢心才没有出现……”
祢辛坦白了之前在游乐园中的所作所为,虽然对于现实世界来说才间隔了一个星期,但对祢辛来说那段痛苦至极的记忆已经回忆了千万遍。
无论是对酒疏的爱意还是对自身的厌恶都已经在一遍遍的重复中刻骨铭心。
当初在死亡回归了本体之后,祂便是以这种不断回忆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不断重复那些锥心刺骨的记忆和情感,沉浸在麻木而痛苦的情绪里。
因为祂知道,只有重复到意识被消磨干净才能偿还这一切罪孽。
而祂从